“你那些具体的故事情节我没兴趣听,我只问你——这些是不是你工作上的事儿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Well,Rosie,既然是工作,你在休假之前已经处理完了,就不要再让它来干扰现在的正事儿!我之前就跟你说过,结了婚你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,不能什么都得为工作让路!你要是没能力协调好公司与家两边的事务,干脆就辞了职安心在家,省得以后本末倒置!”

    陈溪听他又提及辞职的事,也急了:“你什么意思啊?!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今天的事是个意外,你怎么还是上纲上线的!什么叫‘本末倒置’,家重要,工作就不重要了吗?!你也有自己的工作,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?!”

    “问题是你让我怎么理解你?你让礼堂里那些傻等的人怎么理解你??你有你的工作,他们也有他们的工作,你一句话就甩下所有人,人家的时间也是宝贵的,你心不在焉地应付事儿,人家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完成?你要我理解你,你怎么不去理解理解他们?!”方浩儒情急之余拉散了颈上的领结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愿意这种意外出现啊,可它已经发生了,你让我怎么办?难道告诉他们我在休假,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吗?!”陈溪也是满腹委屈,心里一想到笨蛋Linda就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好了!好了!我不想再跟你争论什么意外不意外的,归根结底,这还不是因为你事先的工作没安排好而造成的……总之,我只想说明一点,你要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工作处理得妥帖,不能杜绝这些所谓的‘意外’,不能保证你的家庭生活不受干扰,你干脆就不要工作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权力来决定我要不要工作?!”陈溪气得两腮通红,“照你这样的道理,我如果平衡不好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关系,也可以选择不要家庭!”说着她恼怒地一把扯下发髻上的头纱,用力甩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正巧方于凤卿赶到,她得到服务的女孩报信,刚进门,便见陈溪的头纱落到了自己脚边。

    方浩儒眼见陈溪任性,当着母亲的面给自己难堪,终于压不住火冒三丈,怒声喝道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!”

    陈溪不理,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抹眼泪。

    方于凤卿赶忙拉住儿子:“你吼什么嘛!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?”说着她示意一同跟来的女孩捡起头纱,又笑着劝陈溪:“小溪,不要难过,浩儒有什么不对,我一会儿会同他讲。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,这么重要的时候不可以吵架的。你冷静一下,一会儿让他们给你补补妆,不要再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陈溪没有说话,仍然抽抽搭搭地掉着泪,却也没有阻止那女孩将头纱重新替她戴上。

    方于凤卿瞥了一眼儿子:“你跟我出来。”

    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,方于凤卿转身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儿子,语气满是怒责:“你还真会挑时间耍威风啊!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喜帖早已经发出去,你们也已经注册了,你这个时候倒想起来要管教她了——我问你,如果你今天把她惹恼了,这个婚礼办不下去,接下来你打算怎样收场?!”

    方浩儒还是没有说话,坐到墙边的长椅上,用手指掐了掐眉心。

    方于凤卿双手抱于胸前,俯视着儿子依然严厉:“哼,要是让外面人听说,连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都不肯嫁给你,你是不是觉得脸上很有光彩?你又让我们的颜面往哪里摆?!一下子闹着非要娶、非要嫁的,一下子又吵得说不结婚就不结了——方家可没有办法陪着你们耍这种儿戏!”她说着又稳了稳有些失控的声调,“所以,现在,我不管你是去赔笑还是去下跪,总之先去把你的‘太岁小姐’给我哄好了!以后你们喜欢怎么闹,我都不管,现在她要是一翻脸真的不管眼前了,我唯你是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