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让一个在外清修的太妃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很容易,可太后就不一样了。
宋韫低头看自己平坦的腹部。反正有这个“孩子”在,苏家人就算恨得牙痒,为了女婿的皇位,一时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,就算他们宣扬他无容人之量又如何,名声是最不要紧的东西。
陈直筠的事情也遇到些小麻烦,不过裴季狸已经办妥。
因为陈家曾在武宗一朝时因文字狱满门牵连,犯事时,陈直筠已年满十五,按律当斩。齐胤让他扮作女儿身,对外称作买回来的妾室保住他性命,但原本的户籍和功名是一定不能再用了。
裴季狸给了他个宋韫远支堂弟的身份,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,宋韫都记不得家族里有这么号人。但毕竟是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,可以在阙州参加今年的秋闱和明年的春闱恩科。身份办妥,就等着找机会让他死遁了。
比较难办的是李太嫔。
宫里点心好吃,她当然不愿出宫,宋韫也没打算让一个小姑娘出家苦修。
但焉太傅又站出来说国法家法之所以威严,要紧的就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,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,就算李太嫔的父亲李骋大将军刚立了军功也不能例外。
宋韫心想,您还知道人家父亲刚立了军功呢。刚正不阿的名头让太傅得了,恶人便只剩下宋韫一个。
宋韫问齐胤怎么办,齐胤盘成一团猫饼装春困,宋韫往他背上揪了一把,他嗷的一声跳起来,对宋韫龇牙。
“看来昨夜陛下摔得真是不轻。”宋韫拍拍手抖落猫毛。
“……”齐胤腮帮子鼓鼓的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“那今夜太后可要搂着朕睡!”
“只要陛下说出对策,举着您睡都行。”
齐胤瞪着圆溜溜的猫眼看了宋韫一阵,抖抖须子变了脸,谄媚道:“太后冰雪聪明,怎么会想不到呢,一定是心爱朕至极,又脸皮薄,这才找了个台阶。”
宋韫白眼。
“其实,按照朕对李骋的了解,其人爱女如命。本来有两女,因乱失散了一个,此后便将李梦弦视作掌上明珠,朕也正是看准这点,才将小丫头放在身边。现在外界以为太后薄待李太嫔,李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要让他息怒,就一定要找到让他女儿必须要留在宫中的理由。”
宋韫再白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