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后吗?小的只望少将军平安喜乐便好。”顾飞鱼不懂顾榕榛为何问这个,只是想起了将军临死前泣血般的叮咛,他也只盼望自己的儿子简单快活。

    “只是平安喜乐?”顾榕榛重复了一遍,想到这几日所做之部署,却觉得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有些奢侈...

    顾飞鱼却是敏感得觉出了些不一般,有丝忧虑,“少将军可千万不可多想,如今将军府不比从前,须得谨慎才行。”

    顾榕榛又仔细看了一眼顾飞鱼,便垂下头嗯了一句。

    他拢在广袖中的手,却稍稍紧了紧。

    牌位前供奉的香散发着点点猩红的光,顾飞鱼一直垂着眼睑,便没能看见那点焚食香烛的热光是怎样一寸一寸地攀折烧焦了那香,使得它面目全非的。

    日出之时红梅带霜,汴京城的天儿一贯是捉摸不透的,这不,就又开始四处飘雪。整座城内都素净极了,似是裹了一件纯色的银貂。

    自将军府倒了以来,顾飞鱼做这修补城墙的活计也有了半月余,渐渐习惯了这体力活,甚至还觉出了些爽快之意。

    每日晨旦十分出门,能在汴京这般繁华的街上走走,已算是很不错的体验,更遑论入夜了还能往州桥一带的夜市里瞧上一瞧凑个热闹,这些都与曾经他在将军府当值时的体验大有不同。

    除了得时时刻刻为生计发愁以外,顾飞鱼实在很喜欢这种市井生活。

    况且,他和这南熏门一带防城库的兵士也混了个烂熟,彼此兴味相投,他在将军府本就对武学耳濡目染,又是个说话惯会投其所好的人,倒是很难得地竟然逐渐和这群武官称兄道弟起来。

    “来来来,飞鱼老弟。”穿朱红铠的兵士见着他,趁着还未当值,叫他拢去,寒暄了几句,“这几日可冷,倒算是入冬以来最凉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穿得多,活动起来都不很爽利,风一吹脸上就跟挨刀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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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似的。”顾飞鱼打量了一眼脸色冻得有丝发青的兵士回道:“不过你们更辛苦,这身铠甲着身,这寒铁贴着肉怕更是冷极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。”士兵抱着双臂,脸上也有些愁苦,“以往冬日里还能偷摸在铠甲里头多垫一层棉,这段时日却管得严了。不瞒你说,咱这些人,每轮换防的时候都要给检查着装,就怕穿得臃肿了阻碍了行动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顾飞鱼也疑惑,“不过无论如何上面小心谨慎总是不错的,只是苦了下头当差的人。明儿我来的时候给兵爷带上一壶温酒暖暖身子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