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纹锁滴了一声,张母有进门。
两年不见,张言临发现她脸上又多了几条细纹,这让她更有距离感了。定期染黑的发丝整齐地在脑后盘起来,干练又古板。她看也没看张言临,目光在康姨身上扫了扫。
“垃圾丢在门口,不怕招老鼠吗?”
“我这就带下去。”康姨早就习惯了张母的脾气,应了声往门口走。
“先倒两杯水来。”张母径自往沙发走去,这才把视线转向张言临,“你过来。”
她每个字都是硬的,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。
客厅里那张大沙发也是硬的,一坐上去人就会不自觉地挺直腰板,符合张家严谨的家规。
康姨很快就把水端来了,给张母的是盛在白瓷杯里的茉莉花茶,张言临面前是装在一次性纸杯里的白水。
“我去丢垃圾了。”康姨小声说了句,快步离开了。
大门一开一合,室内只剩下张言临和母亲相对而坐。
张言临没看母亲,视线落在面前的纸杯上,涂了蜡的杯子内壁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。
张母说话向来开门见山。她抿了一口茶:“张言临,你是不是同性恋?”
张言临一怔。
“你三十岁了,没个正经职业,也没个正经婚姻,是不是想连累我跟你一起被戳脊梁骨?”
张母的质问一声接着一声,压根没给张言临解释的空间。
她从来都是如此,认定了的事就是真理,而这些真理中最重要的一条,就是人活一世什么都可以不顾,唯独不可以不顾脸面。
“你趁早断了那种念想。还记得以前住我们对门那个不男不女的同性恋吗?他死了,得那种病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