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放心吧,”宁襄摇了摇头,“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顾闲看着她: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“顾将军满腔赤诚,替百姓镇守边关,劳苦功高,”宁襄正了正色,顿了顿如郑重承诺一般复述了自己方才的话道:“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“你这冠冕堂皇的话,倒是有几分像她……”说到这,他神色似乎有些怔忪,定睛细细打量了宁襄一眼:“姑娘生辰是何时?”
无端端问起不相熟、甚至于是陌生的女子的生辰,其实是十分唐突和失礼的,宁襄固然可以避而不答,然而抬眼打量了顾闲一眼,见他眼神澄澈并无其他心思——抑或者是有但是被他掩藏住了,宁襄沉思了一瞬,终究还是开口回答:“七月十四。”
“七月十四,”顾闲沉吟了半晌,低垂下眼眸:“那日听了一嘴,姑娘今年方及笄,十五岁,那便应该是庆熙十六年生人?”
庆熙,是先帝的年号,先帝是长公主与陛下的父亲。
庆熙十六年时,长公主十五岁——真要论起来,长公主时先帝得登大宝之后,生下的第一个孩子。
加上一些出生时的巧合,才在向来不关心子女的先帝那里挂上了号。
宁襄不知道他为何提到庆熙十六年,但庆熙十六年也不是什么需要避忌的年份,就算她否认随意找宁家一问也能问的出来——虽然或许别人也不至于巴巴到宁家只为了问这一句、或者就算是问起宁家,宁家也不是立即便能想得起来——但是若是宁襄否认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心中有鬼。
宁襄点了点头:“似乎是的。”
“庆熙十六年七月十三酉时,”顾闲抬眼看她,“在宫中各处忙着筹备祭祀之时,长公主从祭台失足摔下人事不省,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一诊断,除了轻微的外伤之外并无其他伤处,但长公主却因此昏迷了三个月方才醒来。”
宁襄呆了呆,眼神有些惊异地看向顾闲,但也只是叹道:“真是巧了。”
顾闲没有理会,径自道:“庆熙十七年七月十四,拜见长公主之时,有宫女拿来长命锁的纹样让她挑选,当时随口问了一句,她说是为了个小友准备的生辰礼物。”
“当时我问这‘小友’究竟是谁,”顾闲并没有提长公主当年的回答,只是长叹一声:“如今才知,那人有可能是你。”
那长命锁两年之后,戴在了宁襄的脖子上。
宁襄彻底呆住,半晌才有些讪讪道:“世子的记性真的是无人能及。”连这般琐碎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都还能记得这般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