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现在还想逃跑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低声,大概是怕外面的季翻蜃偷听我跟她的谈话,虽然我觉得暂无这可能,但防患于未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“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,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还无动于衷,我真的做不到;但是我也清楚,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可能、娶我。”
我怔忡。
林有瑰深刻剖析现在的利益关系,倒是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要我帮她出逃什么的,如此也好,她不提我不说。
“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,月份都这么大了。”“嗯。”林有瑰柔若无骨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已经隆起不小弧度的肚子,轻轻抚摸着。
退却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与蓝白色病服毫不冲突,反而格外和谐。
血脉相连,浓情于水,怎么可能是说割舍就能割舍掉的。
她倏地轻笑,不知是口出谰言还是梦中呓语:“你知道吗?连我都不敢相信,季翻蜃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,等我平安生下孩子他就会把我送往国外……”
霸王条款。
万恶的资本家总是迷之自信,认为所有女人都会拜倒在他们的西装裤下,认为所有女人都应该坦然接受他们安排的康庄大道。
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。
我坐在摆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,轻轻拉住林有瑰的手:“别乱想了,你受了惊吓,还是先好好休息吧,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。”
她缄默点头,我退出房间,关上门的那一刻,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靠墙而立的季翻蜃,差点魂归故里。
“季先生。”
这时我不由地庆幸林有瑰没有在背后说季翻蜃的坏话,不然我肯定是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他点了点头,示意我别说话,在医院惨淡到可以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的灯光下,季翻蜃的卧蚕的颜色不知不觉间又加深了几分,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憔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