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去后,众人说:“干嘛去了,等你半天了,你再不来,我们都要报警了?”朗园说:“没有,我觉得这儿的风景很美,就多看了一会儿。”然后赵祥武又对服务员说“准备上菜。”又说:“还说让我们先吃,郎先生不来,我们敢先吃吗?”
“你言重了吧,我没那么重要!”朗园坐下来,他没想和赵祥武斗嘴,可能赵祥武没意识到这一点。
他就继续说慢条斯理的说“从前也有这么一家人姓牛,夫妻俩带着仨儿孩子上馆子吃饭,老大叫牛a,老三叫牛c,半道上老二就跑出去玩了,几个人就饿得直嚷嚷,妈妈心疼老二,就训斥他们,急什么急,等牛b来了再吃。”赵祥武说完,其他人就望着朗园哄堂大笑。
朗园就心想,这孙子本事没长,嘴可是越来越臭了。于是就说:“斑竹真是一肚子的妙语连珠,让人佩服,也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来。说是有一天,有两个秀才在河边相遇,互相景仰,后来看到岸上有只鹅跳下河游泳,于是即景生情,和诗一首,秀才a就吟着,‘岸上有只鹅,扑通跳下河。’秀才b就接到‘游到水面上,倒映成两个。"吟完两个互攒好诗,才华空前绝后,无有来者。正说着,就看到一个放牛人在河边用稀泥在糊牛屁股,就上前问干嘛这样做?放牛老人就说‘这牛呀,草吃多了,就爱胡放屁,我把它的屁股糊上,他就放不出来了。”朗园说完,大家也跟着哄笑一团,也算是对上了赵祥武的段子。他当然不在乎谁会笑,他忽然觉得他只在乎安雅是否会笑,她一笑他就会满足。
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,他也会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隔一会儿便能捕捉她温暖而又异样的眼神,那感觉既清晰,又恍如隔世。
下午再回想起来,他甚至都不记得上什么菜,喝了多少酒,说过哪些重要的话,他的脑中已经自动把他经历的一部分摒蔽掉了,删除掉了,唯有对她的记忆,成为永恒!
江南的天气有些怪,上午还是艳阳高照,到了下午三四点钟,天气又变了。阴郁的天空,但没有下雨,气压很低,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,兰溪的小河面上雾气渐渐升起,让整个竹林都蒙上了如幻的色彩。整个下午,朗园他们都在竹海里转悠,拍照,又在一起喝啤酒吃烧烤,一轮番下来,头就晕晕乎乎的了。这期间,几个女人一台戏,一会儿出现,一会而消失,总的也没看到几眼,没有安雅在的日子,为什么他的心总是空空荡荡的?
本来朗园平常也是很少喝酒的,他胃不太好,一喝啤酒就更难受,只得推脱让他们自己喝着,自己出来走走。人常说你心里想着谁,就能碰到谁,这话不假,跟戏文里唱的一样。结果绕了一圈,还真碰上了安雅。
兰溪河边的竹林里,每隔一段就有搭建供游客休息的凉亭,游着游着,朗园就看到了坐在凉亭下的安雅。
戏文里唱的都是假的——一个人你不是刻意的去寻找,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眼前?
“咦?你们不是在喝酒吗?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?”安雅问他。“我不行了,喝多了,我胃不好,”朗园说喝多了只是身体受不了,并不是指他的脑子被酒精摧毁了,他很清醒。“你不是和她们去遛了吗?怎么也在这里?”“我没去,你看,我买了一把油纸伞,我看好看,就买了带回去。”安雅说,并且打开伞让他看看。很工艺的一把伞,上面绘着精美的荷花图案。“嗯,很好看,在哪买的?我也去买一把送给郎微。”朗园说。“郎微是谁?是你女儿吗?”安雅问。“嗯!”朗园回答。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有个女儿,我应该买两把,送给她一把。”安雅说:“我现在再去帮你买吧!”“没有,你干嘛这么客气,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朗园说。“好呀,只要你不怕麻烦;”安雅回答。“不过这儿离那儿还很远呢!”“不怕,我就喜欢跟着你!”朗园说,他觉得自己真喝多了,这么嫩这么轻浮的话他也能说出口?难道自己返老还童了?回到二十年前了?安雅听后面色一红,心就有点慌惑,好在是奔三的女人,倒也能扛得住。男人有时候都有奇怪的念头。
她深呼吸了一下,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“我哪里好,值得你跟着?”厚脸皮的男人,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吗?“我也不知道,我就觉得这样好!”朗园回答:“哪怕明天就消失了,不存在了,但我就喜欢今天这样!”朗园目光平静的望着安雅,安雅也望了他一眼,然后低着头,没再说话。“你在这里,我就在这里,你不在这里,我就会离开这里,去你那里,有你在的地方,就是天堂!”朗园看到安雅心慌意乱的表情,仿佛受到鼓励一样,胆子是越来越大。“你还会写诗,都是什么呀,没听懂!”安雅被他逼得有点语无伦次,喉头发僵。“不是我写的,一个匈牙利诗人写的!”朗园很认真的表情。
“是吗?”安雅感觉到了他的异常,事实上她早已觉得有些事在改变.在发生了!她的城外已经驻扎了来自异邦的侵略者。
如果她听不懂的话,那么她就太不聪明了!
安雅低下头,习惯性得捋了捋头发,抬头,碰到他坦然自信的眼神,又低下了头。自己的身边好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了,可为什么他奇怪的语言听起来一点也不讨厌呢?
因为下雨的原因,天黑的好像特别快,五点多,天就暗下来。雨的到来,好像让人的心都变得湿漉漉的,特别粘。
两人站了一会儿,也不知到应该说什么好,空气显得特别沉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