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行歌回家之后,倒头就睡,硬是睡足了十二个小时才爬起来,叶锦言本来还担心她一路火车回来吃不好,特意提前带了她爱吃的东西回来,谁承想回来怎么叫顾行歌她都不醒,只好无奈地亲了亲她,把食物塞到冰箱里去,然后轻手轻脚地去喂猫狗。
等她醒过来的时候,总算是久违的觉得神清气爽,在床上懒洋洋地赖了一会儿之后,慢慢悠悠地晃去洗漱。
有件事情顾行歌一直没告诉盛洪,从帝城出发之后,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两个人,不过奇怪的是,那人在到了站之后反而不跟了,她留意了这么久,甚至是回了帝城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了。
顾行歌想着这件事,眉头便微微地皱了起来,来人到底是哪方势力的?
开始她以为是唐清远的人,可是在旧屋里唐清远出现的时候,顾行歌就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,唐清远明显是来跟她诀别的,根本就不需要让人从帝城跟着她。
那难道是……季默言的人?
顾行歌想到这儿,用毛巾擦了擦脸之后便冷笑了一声,如果真是季默言的人,那么他可没怎么尽心尽力啊。
在城市的另一边,季默言慢腾腾地从他那把躺椅上挪起来,一边的金毛聪明地爬起来给自己换了个地方,以防绊了它衣食父母的脚。这日这音响里飘出来的是越剧梁祝里面十八礼相送的那出,假凤虚凰地调子悠悠地飘出来,一唱三叹中,隐隐就透着那么几分柔柔的水气。
“这词儿啊,写得真是好。”季默言拿拐杖敲着地板,“可是我老觉着这越剧不如京剧大气好听,软绵绵的,提不起精神头儿来。”
韩思远脸上那纯良的笑容一点都没变,在一边应和了一声:“越剧里到底是才子佳人多,大哥平日里当个消遣就罢了,还是帝王将相适合您。”
季默言一笑:“明着拍马屁。”他挥挥手,“这破天忒凉了,我这老骨头跟外边久待不得,走,进屋去。”
韩思远和他家主子一个毛病,明明就是混黑道的,非要事事儿地装正经人,就差在脸上拿黑墨汁写上“我是好人”几个大字了,其和善慈祥的表情,和年画上那抱着鲤鱼那穿着内衣的福娃简直如出一辙。
跟着季默言进了屋,韩思远轻车熟路地拎起小茶壶,给两个人都倒上茶,端到季默言面前。季默言接过来先陶醉地闻了闻,感叹了一句:“香——真是香,这铁观音我喝了二十年了,是怎么都不够。”他把手杖放在一边,安安静静地品了一会,呵出一口气来,“前两天,你手下的人见着盛洪家的那孩子了?”
韩思远目光一凝,把茶杯撂下,不知道为什么,压低了声音:“是,见着了。”
季默言“嗯”了一声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:“你说……盛洪家的姑娘,怎么会和顾家搅到一块去?”
韩思远顿了顿:“听说他是想走顾家的路子,所以估计这么做的。”
季默言嗤笑一声:“你信?要是别人我信……盛洪?”他摇摇头,“给那姑娘起名叫行歌……不过我就想不通,他这手为什么要伸到帝城来,好好地做他的队长怎么就不行了,到这来可也太远了点吧?做什么呢,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,当初你死我活地斗了那么一番还不够,又来折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