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扒皮的刘三喜和淌血的石墩子,我脊背有点发毛,隐隐感觉,今晚搞不好要出什么事儿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今晚送阴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。

    我从带来的两个纸人中挑了那个穿着大红衣裳,画着大红脸蛋儿的纸人,又裁下一块儿黄表纸,沾鸡血写下刘三喜媳妇的生辰八字,卷着几根头发,塞进纸人的肚子里面。

    此时东屋炕上躺着的女人已经消停半天了,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,只是那三岁的孩子哇哇直哭。

    我拿着纸人上炕,边念着林瞎子常念的引魂咒,边手拎纸人,在女人的身上画圈,从女人的头顶直到脚踝,左三圈,右四圈。

    做完一切,我左手拎着纸人,右手拎着那件花棉袄,出了院门沿着土路朝村子南边走。

    刘三喜则是拎着血呼呼的黑狗皮,端着一碗红烧肉,跟在我身后走。

    我走边念咒,边随口嘱咐着刘三喜:

    “莫回头...

    莫回头...

    送阴路上莫回头...”

    我在前,他在后,一路来到大洼村头,十字路口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午夜村口,乌云遮月,阵阵阴风摇曳着树影。

    一棵大柳树下,我把那件花棉袄套在纸人身上,黑狗皮也铺在地上,上面摆着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,再往肉碗里插上三根香,最后再点上一根蜡烛。

    刘三喜实趣儿的跪在那碗红烧肉和纸人面前,邦邦邦的磕着响头,一边磕头,一边为自己,为他媳妇,向他老娘忏悔认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