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哉!

    薛漱玉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府,草草应付了管家一干人,收拾了东西便住进了紫庐书院。

    书院雅致,连寝居都在竹林边上,静谧极了。薛漱玉领了起居用品便回了自己的居室,和薛漱玉同室的是尚书的公子谢越。

    薛漱玉抱着一堆东西狼狈进屋便看见谢越坐在案旁写字,是个眉目清秀的人,穿着一身书院弟子的白衣,正专注地温习着功课。

    薛漱玉从前呆在书院整日游手好闲鲜少有回居室多的日子,对于这位同室的小公子也只是见过一面,不曾有什么深刻印象。

    谢越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,不同于柳昶林和李晟一干人爱些嚼口舌生事端,对于薛漱玉以前的荒唐行径虽有耳闻却并未往心里去。

    今日也亲眼看见了邓夫子一事,见他真心回来读书,心里还有几分宽慰,便主动起身帮着薛漱玉安置行李。

    薛漱玉心里十分意外,见谢越真诚心里顿生暖意,不由地多在他脸上多打量了一番,眉眼安静恬淡,谢越手脚麻利连床铺都给薛漱玉铺好了,还给她沏了一壶热茶。

    薛漱玉接过热茶坐在桌旁,听着谢越叨叨着些书院读书的规矩,恍惚间眼前又重现了那个雨夜,江怀义,柳婉吟……如此丑恶的嘴脸,自重生到薛漱玉这个纨绔身上,一路受了多少不待见,现在谢越这般待她竟是头一遭,眼睛不禁有些湿润。

    喝了口热茶润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,开口道:

    “多谢谢兄,不嫌我从前莽撞,以后同住同学,多有劳驾之处,还望多多包容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的话,我谢某哪里是这样的人,只是想多嘴问一句,薛弟可是真心向学?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,从前顽劣被父亲逐出府,在外流离许久险些坠崖丧命,这才下定决心悔过自新,若学业起居上有谢兄帮衬着,想来一定能更加精进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你这番话便好!我给你些之前夫子教的功课,你好生温习,以免落下来,若有哪里不懂尽管发问!”

    “谢过谢兄!”

    谢越话毕果真去了书箱翻找,找出了厚厚一摞密布墨批的课本,就摆在了薛漱玉的案上。

    薛漱玉看了顿时头大,虽说自己真心向学,但前世为女儿身家中并不看重做学问,今世薛漱玉本是女扮男装拿到这些个,怪不得嬉戏人间,薛漱玉看着这一摞书,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无从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