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?”你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想,”熊说,“这是我所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退一万步讲,现在说这个也并不是时候,更不是一个合适的场景——熊才刚刚下手术台,刚才为了给你匀出一点点坐的地方,熊支撑着坐起来,背靠着墙壁。

    它靠着墙壁放松地坐着,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疲惫,小臂上有刚才挣扎产生的大片淤血,手背上还挂着吊瓶,这让它看起来不够体面,足够狼狈。

    但熊就这样平静地靠在墙上,平淡地说出这番话,它看着你,并不躲闪地看着你,让你莫名觉得,就是这样的,就像它所说的,它可以做到。

    “那你要多努力了。”你移开视线说,“要快点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会很快的,其实……”熊说,“我可以搬到普通病房,这里太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你立刻猜到熊在打什么主意,“别想了。”

    熊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你冷不冷?”你东看西看,终于找到空调遥控器,把温度调高了两度,“你需要被子吗?”

    “不冷,”熊说,“想要一个枕头。如果可以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给你买。”你站起来,但随即想起来,这个点还开着的商店比较少。

    “刚才的衣服就挺好的。”熊说。

    你顺着熊的视线看去。熊盯着你手里的外套。

    于是你用你的外套给熊叠了一个枕头,帮熊垫在硬邦邦的不锈钢床上。

    “现在舒服多了。”熊说。

    你觉得熊在说瞎话,不锈钢的床怎么样看起来都不会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