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宝林恰时地流露赞叹之色,“宜美人当真是才艺过人,一手琵琶已经是登峰造极了,没想到就连女红亦是超凡绝俗,嫔妾拜服。”
尤听容端了小巧的广口杯盏,盏为青白釉建盏,以口沿釉薄、内底釉厚,和烧制中釉层自然流畅形成的“釉泪”为特征。
清雅而质朴的色彩,衬得垂目浅啜的尤听容悠然自得,似乎对赵宝林的话毫不在意。
只是在尤听容的余光中,却清楚地看见,赵宝林和她的贴身宫女,几乎将眼睛都落在了那个小小的香囊上。
尤听容秀眉微挑,笑容无害,“绣娘的手艺比我好上千百倍,赵宝林若喜欢,大可让针线房做一个就是。”
赵宝林谦虚道:“嫔妾不比宜美人,份例之外的东西,嫔妾哪有如此大的脸面。”
“哦?”尤听容搁下茶杯,笑的漫不经心,“别人不行,赵宝林也不行吗?”
论钻营、笼络关系,凭赵宝林的出身,能做到连池卿环从尤听容这里得了几个荷包这样的小事都能知道,可见厉害之处。
前世尤听容即便做到了嫔位,许多前朝的消息都得从赵宝林这里晓得,人情和银子,赵宝林都能玩得转。
赵宝林闻言脸色微僵,下意识地想往身后瞥,又生生止住了,咧了个灿烂的笑,“嫔妾不比宜美人有陛下撑腰,自然是一切按规矩办,内宫局置办了什么就是什么,怎么好挑挑拣拣的?岂不是得罪人。”
这话说的漂亮,既捧了尤听容,还带了些颇为耿直的调侃,若非尤听容晓得赵宝林的心性,只怕会相信。
“赵宝林果然守规矩。”尤听容满不在意。
池卿环在一旁理着自己摘得花,眼睛时不时落在说话的二人身上,心里有些纳闷。
尤听容向来低调随和,不会说没由来的话,更不会主动给人难堪。
赵宝林也是待的不自在,主动请辞,“嫔妾便不叨扰两位姐姐喝茶赏景的雅兴了,且先告退了。”
池卿环没在意,低头捣鼓她摘下的花瓣,琢磨着怎么搭配更好闻。
尤听容的目光却跟着赵宝林的背影,眼中光影明灭,渐渐归于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