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顺闻言,脸上也冷酷了些,“奴才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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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往东侧殿的回廊上,池卿朗脚步匆匆,厚底皂靴踩在厚实的地砖上,声音有些闷。
他的身边,是一身谷鞘红色宫装的池卿环,手里还抱着一团衣裳,紧跟在池卿朗身边,脸上也带了焦急之色。
而身后满脸愁色的正是方才避开人离开的池夫人,几次开口唤池卿朗。
池夫人本来是去给池卿朗通风报信的,她知道池卿朗重情意,可她却没想到池卿朗想都没想,竟然就打算想法子将此事遮掩过去。
池卿朗做事向来周全,手脚利索地寻了颜色相近的衣裳,还拉了池卿环来做证人,要将池夫人随口扯的谎话落实了。
瞧着样子,倒是还想保全了与尤家的婚事。
池卿环更是胡闹惯了的,听了大哥两句话,就忙不迭地帮着筹算。
池夫人要劝,池卿环竟反过来说服她,“母亲,咱们两家既行了过定礼就是一家人了,再者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的如意事,哥哥都不在意,母亲为何要做这个恶人呢?”
池夫人被说的一口气堵在的心口,池卿环都入了宫了,他本以为女儿总算认清了感情之事,却不想她还心心念念什么“两情相悦”。
就这么一犹豫,这两人就冲暖阁来了,眼见着都能看见守在暖阁门口的张福了,池夫人最终还是紧走两步拦在了儿子身前,“卿朗!你给我站住!”
“她已经是陛下的人了,清白不在,名节不保,今日暖阁的丑事保准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!今日不止我在场,还有皇后娘娘、还有董才人,还有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们,大家不是傻子,你骗得过自己,也骗不过旁人!”
“儿子并非装聋作哑、掩耳盗铃之人,只是尽一尽朋友的心意罢了。”池卿朗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“你就是被迷昏了头了!”池夫人哪里肯信,她出身勋贵,嫁的也是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,体面了半辈子。
即便是现在,一想起方才在暖阁看到的那一幕,都觉得气血上涌。
满室狼藉、撕碎的衣裳,以及陛下维护的姿态,桩桩件件都在暗示着,那里发生过什么肮脏龌龊的事!池夫人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