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沫望着历经磨难、此刻满脸疲惫却又难掩欣喜的苏三千,心中百感交集。
她的手缓缓伸进怀中,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郑重,拿出了那张一直被她妥善保管的苏三千的卖身契。
在石丫头略显诧异的目光中,苏沫将卖身契轻轻展开。她的眼神在那泛黄的纸张上缓缓扫过,仿佛在回顾着过往种种。随后,她的双手微微用力,“嘶啦”一声,那卖身契在她手中一分为二。紧接着,她动作愈发果断,一下又一下,将卖身契撕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,任由这些碎片在微风中飘散,如同他们过往那些束缚与困苦,就此烟消云散。
苏三千看着这一幕,起初眼中满是惊愕。待反应过来,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从心底油然而生。他只觉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轰然落地,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在欢呼雀跃。刹那间,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转身紧紧抱住了身旁同样眼眶泛红、一脸惊喜的石丫头。
石丫头也伸出双臂,用力回抱着苏三千。两人的身体微微颤抖,似是在宣泄着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紧张与担忧。
“从此,你便彻底自由了。”苏沫走上前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,轻声说道。她的声音虽轻,却仿佛在这方天地间掷地有声,宣告着苏三千命运的重大转折。
苏三千松开石丫头,转过身来对着苏沫,眼睛里满是感激。他嘴唇哆哆嗦嗦的,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说啥好。心里头有千言万语,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深深的鞠躬。
“苏沫啊,我也不走了,我要跟石丫头成亲,在石丫村落了户,跟她一辈子都不分开。”
石丫头望着苏三千,眼眶泛红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。
突然,一阵嘈杂的呼喝声自远方传来。抬眼望去,只见滚滚烟尘之中,一支约莫十来骑的马队风驰电掣般奔腾而来。骑手们身着鲜亮服饰,腰间长刀在日光下寒光闪烁,为首之人更是高举一面绣着狰狞兽纹的大旗,在狂风中烈烈作响。马蹄声如雷贯耳,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。
苏沫、苏三千和石丫头三人,听到马队的动静,不禁同时转头。原本闲聊的三人,此时都紧张了起来,彼此对视一眼,眼神中满是警惕。
为首的正是苏琳,苏沫同父异母的姐姐。她骑在马上,身着一袭红色劲装,紧身的设计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,却又不失利落之感。上衣是窄袖短衫,袖口和领口处用金色丝线绣着精致的符文,符文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神秘的光芒,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。下装是一条红色皮裤,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双腿,展现出她修长笔直的美腿线条,皮裤两侧同样镶嵌着金色符文装饰,与上衣相呼应。外面还披着一件红色披风,披风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状,像是某种神秘生物的利齿,随着马匹的奔跑,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,宛如红色的火焰在燃烧。
“好久不见啊,我的妹妹,没想到你还活着。”苏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声音仿若带着冬日的霜寒,悠悠飘荡在这略显空旷的庭院之中。
遥想当年,苏琳虽年纪尚小,可那嫉妒的种子却早早种下,在母亲的影响下肆意生长,母女二人狼狈为奸,硬生生将苏沫母女扫地出门。冰天雪地的时节,寒风似刀割,苏沫的母亲就那样在饥寒交迫中香消玉殒,临终之际,仍用自己逐渐冰冷的身躯紧紧护住苏沫,那是母亲用生命为苏沫撑起的一方温暖天地,让她在绝境中熬过了那个寒冬。
后来,苏沫辗转逃到石丫村,幸得淳朴善良的村民们慷慨接济,一碗热汤、一件旧衣,点滴善意汇聚成流,支撑着苏沫顽强地活了下来。也正因这份恩情,苏沫学有所成后,为石丫村的人治病分文不取,只为报答那段艰难岁月里的帮扶。
“你和你妈都没死,我舍不得死呀!”苏沫目光沉静如水,直直地看向苏琳,语气波澜不惊。可谁又能知晓,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,母亲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,宛如一道刻在灵魂深处的伤疤,每一次回想,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。这些年,她在困苦中挣扎,在磨难里成长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,向曾经伤害过自己和母亲的人讨个说法。
“哼,废话休要多说!”苏琳坐在高头大马上,鼻孔朝天,满脸不屑,颐指气使道,“你那霸王破体丹研制成功了没有?还磨蹭什么,快把配方呈上来给本小姐过目!”那霸道的语气,仿佛苏沫就该对她唯命是从,将珍贵的配方拱手相送是天经地义之事。此刻的苏琳,身着华丽锦袍,衣袂随风飘动,越发显得她趾高气扬,眼神中满是对苏沫的轻蔑,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站在下方的苏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