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药碗被她挥落在地,碎得像支离破碎的月亮。

    黑色的汤汁也洒落一地,黑得像地狱的婴儿泣血。

    宫女的抹布再那么一吸,证据消灭成功。

    弘昭愣愣地看着宜修,像是没想到似的,他挤了挤眼眶,想落一滴伤心泪来,但没成功,他只想笑,恶作剧得逞的坏笑。

    但音色还可以装一装,他落寞道:“这可是儿臣的一番心意,皇额娘不喝便不喝罢,怎就洒了……”

    宜修被这苦药折磨得不轻,又听他这话,简直气得发笑:“五阿哥,你端这样苦的药到本宫这儿来,安的什么心!”

    “皇额娘怎可如此冤枉儿臣,这药哪里苦了,儿臣尝着一点儿都不苦啊。”

    少年面容愤慨,行了一礼:“皇额娘既要看太医,儿臣就不便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随后便自顾自起来,在皇后又一声干呕中走出屋门,敲了一下有些畏畏缩缩的李玉: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李玉忙跟上,一想到食盒里还有一碗药,他那个心惊肉跳:“阿哥爷,咱这是去哪儿啊?”

    弘昭心情颇好道:“当然是勤政殿了。”

    李玉颤着音结巴地问:“那,那,这碗药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献给皇阿玛,怎么,你想喝?这个不行,下次给你配一贴。”弘昭眼中闪过狡黠。

    “奴才何得何能劳烦五阿哥,只是这药苦,皇上喝了要是生气可怎么办?”李玉连忙摇头。

    “有本事他砍了我。”弘昭不在乎,谁管他生不生气。

    “这话可说不得,说不得啊。”李玉吓得腿软,他家主儿怎么是这样的啊,这不吓人嘛。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