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晨曦将至前。
一丝微光入卧室,庆云一下就醒了,合衣一夜,他整了整衣衫就要回新房去。
顾渚也被他的动静弄醒了,睁眼望他一眼,尽是千般无奈。
庆云看房中景象,笑了,“你还不起?”
“再睡会,”顾渚半梦半醒间随意应了下,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,持续几日后早起回房后,他也懒得在人前装出与沁月双宿双飞的和谐来,索性睡到自然醒。
趁王庭府邸中的侍女仆从还未醒来,庆云闪身回房去,然而刚至屋前,就听见屋内已有动静,于是附耳倾听。
是琼娥已经在卧室里了。
“姑爷昨夜未宿房中?”琼娥心思沉重,直问缇萦。
“一日大礼,公子累了,”缇萦倒是维护庆云,“姑姑不要声张就是了。”
琼娥不依,“姑爷过分了,姑娘这样软弱,日后怎在王庭立足。”
“我与庆云公子昨日初见,纵是普通夫妻也需时日彼此了解,况且我又是盲眼人,姑姑就不要苛责公子了,”缇萦面容带笑,大气使然,“我既身负南地与王庭合盟的使命,公子对我心存戒心也不为过,相信假以时日会好转的。”
琼娥仍旧愤愤不平,“姑娘正是这样为人着想,才令尊者放心不下的。”
缇萦却说,“我觉得已经很好了。”
接着,琼娥替缇萦更衣梳洗,扶她坐镜前,解下她蒙眼的丝绢来,画眉上妆后再蒙上。
庆云看着顿时升起怜悯之心来,想她一生未见过世上的光明与色彩,终日与黑暗为伴,也不能自理生活,该是何等寂寞凄惨。即便先天不足,她满身仁慧通达气度,善解人意,恰似诸佛手捧的琉璃宝珠,格外地珍贵不可言。
缇萦对琼娥说,“我应去拜见公子的父亲。”
“不妥,”琼娥阻止,“婚礼之上,庆云信誓旦旦不拜高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