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之后,南乡再没有去找过庆云,庆云入夜来和她说话,她也避而不见。有时在顾渚卧室里遇上了,也冷眼相待,毫无顾忌。
顾渚看出端倪,问过庆云,庆云闪烁其辞,他也就心知肚明了。
一日入夜后,初夏暑气渐起,城里的人沿河纳凉,欢愉之音传入客栈来,搅扰顾渚休息。
南乡怕他不能安睡,特地送来安神的熏香,。
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,顾渚突然说想外出看看市井,嗅一下酒气女人香。
南乡见他有些精力,气色也尚可,便爽快答应了,吩咐侍女给他穿上干净衣衫后,就自己推着轮椅带顾渚外出去了。
两人朝热闹处去,顾渚看着四周人群涌动,城中男女各俱欢颜,也心生愉悦,喜形于色。
一座青楼前,顾渚觉得眼前晃过一个紫衫人影,是身怀绝技的高手,但他坐着,所以看不清对方样貌,只遥望那人的背影淹没人群中。虽然只有似有若无的一眼,顾渚立即机警起来,因为那一个人绝非普通武士,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杀伐气质,是绝顶高手才有的,而且,顾渚像是见过这个人,在他去西北王庭时。
南乡问说,“看什么呢?”
顾渚戏言一句,“看青楼的姑娘。”
南乡懒得搭理他,继续沿河走着。
渐渐走出人群,行人和灯火都稀少起来,南乡便推着顾渚上了一座桥,在桥中央回望河边烛火万千。
顾渚幽幽地说,“这里真冷清。”
南乡俯身在他面前,温柔地握起他手说,“这世上的人,本来不都是冷冷清清的。日后,我们在一处,看众生万象,就不冷清了。”
顾渚听着,忍不住抚摸她的头,一边说,“南乡,我好像,要失信了。”
南乡松开手,下意识地转过脸去,矜持的身后一副泪眼朦胧。
顾渚也不再说话,失了神一样望着河上红烛千盏,琉璃光射,嘴角抽了一下,面孔也僵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