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善柳玩的很开心,他没有见过如此豪华的大船,也没有欣赏过那么优美的舞蹈,更没有现场听到过足以流行两三年的诗词。其实这些在他看来都不重要,娇媚的小娘子放眼望去就是十多个,这才合他的胃口。
有幸能跟师父来诗会看看,倒多了些回去吹嘘的资本。以前,那隔壁小蓉提起二弟,手舞足蹈的样子加上钦佩的模样,让他有些羡慕。经常问及二弟回家时日,自己却总是敷衍了事。
“一定不能让小蓉当上弟妹,那样俺会很苦恼。”辛善柳如此想到。他的心思刚刚还在对面的小娘子身上,现在却已经奔到岸边,跑向家中隔壁的小蓉,倒是专情的紧。船厅正中纷杂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乱想,随后央求师父上前观看。李神医哪里受得了善柳恳切的眼神,带着他走上前去,询问一番后看起了热闹。
“师父,那林公子又与陈公子起了冲突,怕是还要吃亏呀。”辛善柳小声说道,说完看向师父。
“这次宋公子还要出头……哎……只怕是……难呐……”李神医习惯性地抚了两下长须,摇了摇头,神色似是同情。前几日,他两次出诊林府,那宋文丰第一次落水实在难堪,好在救护及时,没落下病根。第二次落水怕是奔着奈何桥去的,他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,令人惊奇的是那宋文丰几乎毫无病状,只有些许风寒,比起第一次的病状竟是轻了许多。他回家后细细想来,苦思许久也无法解释,最后只好怨自己学艺不精,苦读了医书一宿,聊作安慰。
“心疼宋公子,本就是可怜人,这陈欢还要为难他。等俺弟弟回来了,定要帮他找回场子!”辛善柳声音大了些,周围不时的有人看向他,被人瞩目的感觉,他还不太适应,慢慢地低下头去。
“我的傻徒儿啊,你可别坑你弟弟了。再乱说话,为师把你撵下船去。”李神医怕他祸水东引,连忙开口说道。
主座旁作陪的李妍儿也来到这里,围观者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。她走到跟前,听了些原委,没作言语。“宋公子这是何必呢,只怕又要落水了。”李妍儿想着想着,双眉轻轻皱起。美人有些忧虑的样子,却有一名书生在意,他悄悄观察起来,美人如花映入心间,数月后特为此画了幅长卷,倒是增添了大宋百姓的谈资。
苏婉柔目睹着一切,她很平静,静得如同那玉杯中的酒,只会随着船身轻轻微晃,似乎除了陈欢,没有什么能够打动她。白衣轻飘似随风,低眉皎月如秋水,静若处子。
陈欢偶尔会与她说上两句,“只要他开心就好。”苏婉柔如此想道。他是霸道公子,万事具握于手;是风华才子,诗词歌赋信手拈来;也是体贴入微的良偶,对她关怀备至。“如此佳偶有幸于她,真是幸运极了。”她想着想着,小嘴轻翘露出了些笑容,引来几名书生窥睨。
宋文丰被这么多人围观,难免有些紧张。奈何事情发展至此,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。他按下起身的林韬后,心里默念了一句“纳兰大哥原谅,小弟只有靠你了。”念完后饮了杯酒才缓缓起身,拿起扇子摇了两下,抬起头来直视陈欢,朗声说道:“前几日,某与你对赌,擅用了杨延秀的赠诗,自觉德行有愧,也得落水之罚。今日又屡屡让你,为何还不依不饶。”宋文丰说完紧盯着陈欢,目光如炬。
“呦,这才几日啊,抄诗成赠诗了,宋才子可真有本事……”打扮华贵的书生呛声说道。
“诶,怎么说宋才子呢?”陈欢出言打断书生,环顾一周后才又道:“如宋才子所言,是赠诗,可有何凭证?就算有凭证,你岂能拿来与他人对赌?”陈欢的声调高了许多,周围人议论纷纷。
“宋某这里有杨延秀书信一封,勉某不枉进学。”宋文丰说罢,拿出书信交于苏婉柔之手,众人凑上前去。
陈欢拿过书信,大声读了起来,声音却越来越小。这时有帮闲上前言语了句,陈欢脸色变幻莫测,片刻后才说道:“既然宋公子有赠诗凭证也受了罚,现在又自觉有愧,那此事咱们暂且揭过不提。”陈欢说完阴阴笑了两下,宋文丰看在眼里。
“适才,林公子似乎对陈某的诗不满,不知是为何?”陈欢说着林韬,目光却又看向宋文丰。
“姓陈的,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子说了……就算说了又如何……”林韬站起身来脸上泛着红光,也不知道是酒的后劲,还是被气的,手指陈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