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宿涵一面哭,一面摇头,疼得恨不得死去,恍惚间攥到一只手,泄恨似的咬了下去,恨不得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,不多时唇齿便见了血腥。
吴庸在旁见状慌了:“陛下……”
皇帝不语,任简宿涵咬着自己的胳膊,剩下的一只手牢牢将她禁锢在怀里,余延年见刚止住的血又汩汩流出,当下也顾不得是否会伤及心脉,咬牙毫不停顿的将箭头猛拔了出来,刹那间一股热血喷溅而出,溅得他半张脸都是。
简宿涵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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形倏的一僵,瞪大了眼睛,她像一尾濒死的鱼,脱水奋力挣扎过后便只余死气,连呼吸都停了,她瞳仁中清晰倒映着皇帝苍白的面容,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,不知过了多久,终是偏头闭眼,无力的向后倒去。
皇帝的手僵得有些不受控制,他紧抱着简宿涵,目光看向余延年,想说些什么。
医女为难道:“陛下,请至外间等候,奴婢等替月婕妤医治伤处。”
皇帝闻言,俯身将简宿涵放置榻上,抽出手来,因为长时间久坐,腿部僵麻,起身时还晃了一下,吴庸想去搀扶,却又被他推开。
皇帝没有离开,他寻了个位置静坐在一旁,面色冷淡,仿佛仍是从前那个荒诞不经的君王,只无意识的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,泄露了心底起伏不定的情绪。
他眼见着医女上药包扎,将续命的参汤一碗碗往下喂,偏简宿涵牙关紧闭,什么都喂不下去,那药大半都洒在了枕头上,余延年只能将药丸塞进嘴里,让她慢慢含化,但人却发起了高烧,浑身滚烫似火炉。
皇帝缓缓垂眸,掌心满是干涸暗沉的腥红印迹。
他握剑提刀,半生戎马,这双手曾取过敌军首级,沾过君父之血,皆因怨憎权谋,言官批他桀纣之君,无人肯忠,失道寡助,定步前朝后尘,如今,竟也会有人舍命救他么?
皇帝大抵觉得可笑,唇间忽的溢出讥讽,目光在瞧见那榻上生死不知的人时,却又不自觉将笑意敛去了,面色怔然,隔着层朦胧不清的帘子,似要窥见里面的境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