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烛这几日病了,没见过那位姑姑,但是听说姑姑每日辰时一刻起床,周清清必然在辰时之前便已经定省完毕,到姑姑的院子里候着。
阿烛陪着周清清到了周家父母面前定省。
周家老爷和夫人都是和善的人,见了阿烛还特意问了她的病好了没有,说:“原是要给你请一位大夫的,清清却说已经给你请大夫看过了,并无大碍。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再叫个大夫来。”
“是,”知道是周清清的善意,阿烛从善如流的接话:“也不过就是普通风寒罢了。竟还要老爷夫人为我操心,阿烛受不起。”
“你从五岁来我家,到如今也有十年了。也算是我们夫妻看着长大的,虽然是丫鬟,可是在我们心里和半个女儿也差不多,没什么受不起的。”
周家发迹也不过是这十几年之内的事情,阿烛卖身之前,身为周家小小姐的周清清的身边还只有奶娘的大女儿一个人伺候。
十几岁和几岁,当然很难生出什么难舍难分的情谊来,更何况当时奶娘已经求了恩典将女儿外嫁出去了。大姑娘天天想着她的未来夫婿,对这个小姐自然也就没多少的耐心了。
在阿烛来之前,周清清的幼年其实过的很寂寞。
阿烛是当时周家全家上下唯一一个和周清清同龄的人。
听说要买下阿烛时,周清清喜滋滋的自己亲自跑来前厅,一眼便看中了那个被父母推到她面前,逼着自己扯出一个笑脸的小女孩。
她捧着阿烛的脸:“你叫什么名字,以后跟我好不好?”
周清清那么喜欢她,拉着她便不愿意松开,周家父母爱屋及乌自然也喜欢她。
哪怕她那对贪得无厌的爹妈就地起价多要了十两银子,周家人也没有迁怒于她。
辰时,周清清带着阿烛意泠准时来到了教导姑姑的院子里。一刻后,教导姑姑从屋里出来,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周清清身边的阿烛。
阿烛始终没有抬眼直视姑姑,所以也就错过了姑姑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艳与可惜。
“这位姑娘未曾见过?”
周清清笑道:“是我的丫鬟阿烛,前些日子病了。今日特地带来见姑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