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,也不知道倒下前看到那人面上焦急的神色是真是假。
夜里,陆怯是被一阵冷风惊醒。
染血的衣物已经被换掉了,受伤的地方也被重新包扎好了,身上盖着一条被子,客栈的房门微微敞开,突如其来的冷意就是顺着那里进来。
门外,傅呈辞正同卫野交待着事:“去查一查,方才的是什么人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卫野弯腰,应声:“是。”
他又随着傅呈辞走出两步,道:“此事可要告知炩王殿下?”
覆在门框上的手一顿,原先微敞的房门被拉了回去,遮挡去透进的光亮,接下去的声音陆怯听不太清。
但是很快,房门又被重新推开。陆怯双眸紧闭,细密的长睫在眼圈处投递出一层浓密的光影,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正用温热的帕子替他拭面。
不知是不是陆怯的错觉,他竟然在傅呈辞的手上闻到了一股被皂荚香掩盖的血腥味。
这份探究尚未持续多久,陆怯又抵不过昏沉的困意,睡了下去。
第二日。
陆怯醒来时,傅呈辞已经不在了,卫野闻声而入,向他禀明:“见过炩王殿下,我家王爷早上外出办事,稍后就会回来,特叫属下在此地候着,叫炩王殿下宽心。”
陆怯淡淡一笑,没有说话,望都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强迫了傅呈辞,那人心不在他,也没必要拴着。
昨儿纷纷扬扬的事情似乎平息了一样,到了上午又毫无动静。
陆怯询问了来送饭的小二,塞了一些银两问道:“昨儿夜里听到了些动静,城里头发生了何事?”
他是翻窗而出,客栈的人不可能见过他出去,至于傅呈辞他却有着同样的的笃定,笃定那人同他一样不走正道。
显然,小二没顾得上去细想那么多,收了客人好处自然说的越多越好,他嘴皮子利索,描绘起来绘声绘色:“听昨儿个夜里的人说,是张府家里进了贼,盗走了张大人母亲留下的老物件,张府人在城里搜了又搜,愣是没发现贼人,之后说是那贼人向着城外密林跑了。不过,这动静闹得,折腾一晚不照样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