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岁的稚龄孩童仅凭借一条锦囊妙计,助陛下逃脱武安齐武山之乱,当拨开云雾,十岁的孩童站在陛下和所有人的面前,明明是满脸的稚嫩,可是那稚嫩之上却洋溢着成年人的成熟和冷静,甚至在面对九五之尊的帝王时候,十岁的孩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。
像是想到了以往的往事,顾靖萧莫名笑了开来,声音也不显得那么冷漠“那是陛下想要让顾某入朝为官,钱阁老您是第一个出言反对的,说顾某不过十岁的孩童,怎么可以入朝为官,那是顾某就知道,钱阁老您与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顾靖萧诉说这些往事也让钱德松一直拧着的嘴角露出笑容,笑着说道“到底是老朽太孤陋寡闻了,若是让我重新来一次,我一定亲自去顾府迎顾相入朝为官,如今我朝能有今日的歌舞升平、太平盛世,顾相功不可没。”
面对钱德松的夸奖顾靖萧并没有露出骄傲或者谦逊的神色,而是话锋一转,看向钱德松,沉声开口道“钱阁老,若是我没有猜错,刚刚你的学生黄营黄大人也在这里,他想让你去向陛下求情。”顾靖萧顿了顿,继续道“他的儿子醉酒误事,在盛京的街道上说出什么青海水患是上天神罚这样的糊涂话,惹得陛下龙颜大怒,若我是钱阁老,就不会答应这件事。”
钱德松因为顾靖萧对自己家中所发生的事一清二楚而感到震惊,他弄不清楚为什么顾靖萧会知道黄营在自己的府中,他不由又想到刚刚顾靖萧劝自己的那句话,让自己不要去救黄营的儿子,这又是什么意思?他是要自己看着自己学生的儿子惨死而无所作为吗?
“顾相这、这是什么意思?”钱德松疑惑不定地看着顾靖萧,以他自己对顾靖萧这人的了解,他绝对不是无聊之人,今晚忽然大驾光临已有蹊跷,如今又说这样的话则更显疑点,让钱德松不得不疑惑顾靖萧的用意。
顾靖萧看了脸色不善的钱德松一眼,表情淡淡道“钱阁老为官几十年一向都有个好名声,如今算是已经致仕,但是我相信您的判断力仍在,黄琦说的那些话并不止得罪于天家,更是得罪于青海几十万的百姓,所以这黄琦救不得。”顾靖萧神色依旧那么淡定,却在风轻云淡之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“不仅救不得,陛下还必定要他死,用来安抚青海几十万的百姓,所以钱阁老实在没有必要再去费力反而惹得陛下不快,你如今已经这个年纪,总不能晚节不保罢?”
钱德松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,怔怔着没有说话,因为顾靖萧所言的确有道理。
他一转眸光看向顾靖萧,无力道“可是那黄营是我十几年的学生,那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亲自求到我的府上希望我可以救他儿子一命,我刚才也已经答应了他明日进宫去见陛下向陛下求情,现在却要我反悔,如何使得?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。”
顾靖萧并不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将事实冷冷地分析给钱德松听,“陛下杀黄琦之心已定,钱阁老认为自己能够劝得了陛下?你为官兢兢业业十几年,难道真的要在最后这个关头,让自己晚节不保,落魄归乡?”
钱德松没有话说,早已率先离开的黄营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进来,戚戚道“老师!老师!求求你救救我的犬子罢!老师,求求你了!”
钱德松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倒在自己身边的黄营,张了张嘴却未曾说出一个字。
顾靖萧俯视着跪在地上黄营,目光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般轻蔑无谓,缓缓道“黄营,你是个聪明人,你自己名知道你的儿子犯了多大的错,也知道陛下这次是发了多大的雷霆之怒,你还要让钱阁老去向皇上求情,你可知你师父的后果会如何?”
顾靖萧说完之后也不再说话,颀长清俊的身姿似乎在一瞬间变了冷漠至极,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散发着没有温度的光芒,整个人散发着冰冷近乎没有感情的气质。
黄营像是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希望,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正堂地上,眼里所有的光芒像是一下子消失殆尽,只是他的手仍旧不肯放弃地握着老师钱德松的衣角。
“本相可以救你的儿子出来。”
就在钱德松和黄营走投无路之境,黄营看不到自己的眼前有一点光明,似乎周围都被黑暗吞噬的时候,顾靖萧居然说自己愿意救黄琦出来。顾靖萧从来都不是个有善心的人,钱德松和黄营都很清楚这个事实,他不仅没有善心,而且是近乎无情的冷酷,古往今来无数的人找他半是,可是从来没有人求成功,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没有人可以讨到一点好处,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愿意救黄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