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自认置身事外的扶苏,此时早已是众人的焦点。

    滇国远在西南,历来被朝廷认为是蛮夷之地,大家想象中的镇南王也应是五大三粗、衣不蔽体、头插羽毛、大字不识的粗鄙形象,却没想到,现实与想象简直是……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而且,作为镇南王世子,扶苏样貌和先太子实在太像了,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看到皇室众人和镇南王父子的互动和暗流涌动,很难不让人猜测纷纷。相信过了今晚,各种八卦就会横空出世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
    姬元睿挥手,丝竹管乐之声静止,舞者们俯身退下。命在太常寺身边安排宴会的赵博远到身旁,让黄门令将一纸诏书递到赵博远手中,令其宣读。

    赵博远双手接过,转身面对大殿之上的众人,就要解开诏书上的绳子时,御史中丞孙仪从座位上起身,站到殿中,躬身道:“启禀陛下,臣有要事禀奏。”

    姬元睿看着他,道:“准。”

    孙仪年过花甲,身材瘦削,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奏章,大概是有点眼花,奏章凑的近些,苍老的声音缓慢却中气十足:“臣观,中书令赵博远,盗权窃柄,误国殃民。远之奸佞,又善为抚饰之巧,而足以反诬言者之非;臣敢以远之祸国叛君之十大罪,为皇上陈之。

    其罪一,擅权欺君。远为内朝辅臣,俨然以丞相自居,挟皇上之权,侵百司之事。事无大小,惟远主张。一或少违,显祸立见。及至失事,又谢罪于人……

    其罪二,结党营私,贪污受贿。将各司寒门官吏之有才望者俱网罗门下,或援之乡里,或托之亲识,或结为兄弟,或招为门客,连络蟠结,深根固蒂,合为一党,互相倚附……

    其罪三,结交边将,意图谋反。派人书信于北疆军司马杨封,借其职务之便,刺探军情,私下借兵……

    其罪四,通敌叛国。沟通匈奴王廷……以上二者,皆有北威候截获,相关人等已羁押审问。

    其罪五,占据王气之地建家庙……

    其罪六,侵占百姓良田六万亩……

    其罪七,科举舞弊。任主考期间,为赵党大开方便之门……

    其罪八,枉法诬贤……

    其罪九,笼络内廷,窥伺禁中。以重宝恩惠贿结皇上左右侍从,宫中一言一动,一起一居,报之必有重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