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酒还是没醒,残余都酒精继续点燃她的理智。她双手撑在容淮腿上,支棱着坐起来,然后拿jio尖踹了踹他,“你都被赶出家门了,一点都不难过吗?现在住在这么个小破房子里,居然看起来安然无恙。”

    她在说出这番话时,映射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?她也是个连家都回不去的人了。

    明天会有明天的烦恼,每天都各有烦恼,但是这次,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情感流露,这样难以名状的痛苦,尹伶觉得她也许此生难忘。

    在摸不清方向的未来,她难道要继续背负着原主的性格,艰难生活吗?这般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她会不会在岁月的打磨下逐渐丢失自己的本真?

    容淮想了想那个一年只见过几次的父亲,竟还真觉得不难过。不过他又摇摇头,血族的共情能力本就低,亲缘之间感情淡薄也属正常。

    但是容淮没有忽略尹伶的问题,绅士要有问有答。他说,“家庭只贯穿了一小部分的人生,我的未来计划本就是脱离本家,如今现状与我的规划不谋而合,我没必要难过。”

    尹伶伸出手去摸容淮的额头,“你没病吧?”

    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,“莫非,你的计划就是离家出走,白手起家?一旦创业失败就要被迫回家继承家业?”

    容淮躲开她的手:“……”还真是。不过被她这么一说,倒显得有点中二。

    尹伶说完,想到衣服被醒酒汤弄湿了,贴在身上不舒服,就作势要去卫生间洗澡,“那个,你帮我找件睡衣来。”

    刚才是阿姨,现在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容淮:“我这里没有合适你穿的……喂!”

    他话没说完,尹伶已经飞快溜达进卫生间,一路上又是磕磕碰碰,打翻不少东西,进去后门都没关就打开花洒,把衣服给淋湿了。

    容淮跑到卫生间门口时,尹伶正傻子似的看着自己双手,后知后觉般喃喃道:“好冷,怎么会这么冷……”

    容淮叹气,赶紧上前把花洒关掉,“你开的是冷水,不冷才怪。”

    衣服也湿了,没办法,容淮只能找了件T恤丢给她,背对她站着,尹伶衣服都没脱,直接套上T恤,最后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,满意道,“还挺合身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容淮实在看高了她的生活自理能力。

    他走上前,一手攀在她肩膀上把她转过身来,“你得先把里面的那层衣服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