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小川将手中的镊子递给上校，“先把胶卷放进显影罐。”夏小川从旁边一排瓶瓶罐罐里面找了瓶显影液，“把这个倒进去。”
上校这时候认真起来了，问：“倒多少？”
“没剩多少了倒完吧。”
“现在要等它显影，得等一会儿。”夏小川说。
“你怎么跑去学神经学了？”莱昂随意问道，那意思是你父母都是做这一行的，而他却突然跑去学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。
“不知道，巧合吧，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说不准的，就好像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医学从业者，而你是个军人。”夏小川看了看显影罐里的胶卷，觉得差不多了。“现在可以把他取出来了，小心些注意平衡。”
上校用镊子将胶卷小心翼翼地取出，放在旁边的定影盘里，“我不一样，我是天生当军官的料。”这话原本是布恩第上校对他说得，这会儿他原封不动的以自己的口吻说出来，倒也没有炫耀的意思，就是称述一个事实。
“那你很幸运，”夏小川见他手有些微微颤抖，便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背，稳住了抖动的底片。上校的手背骨节分明筋骨突出，握在手心极尽温暖，夏小川开始自然并熟练地摇晃镊子上的底片，使底片更均匀地和定影液融合。
“不像我们，考入奥维尔教授的班得付出很多精力和时间。”他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说道。
上校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夏小川，夏小川现在和他靠近得厉害，他感觉到背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，那是来自夏小川贴近的胸膛。从他的视线看去，夏小川垂下眼眸，浓密的睫毛上盛了些灯光，连鼻尖都是好看的。
夏小川还不知情，“现在好了，你得把他取出来，等着晾干就行了。”说完，他抬眼，差丁点儿便撞上了上校的鼻尖。
呼，还差一点儿。夏小川在心中大大呼了一口气。
不过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好像撞上了些别的什么东西，那玩意儿比撞上鼻尖还可怕十几倍。那是上校的目光。
怎么看都有点儿瘆得慌阿。夏小川腹诽。
“…你还想冲洗接下来的照片吗？”
“随便。”上校随意地回复了一句，他看了眼两个彼此贴近的双手，说：“有点儿痒。”
夏小川神经迅速得到刺激，缩回了手，下意识道：“痒，怎么会？显影液和定影液虽然不能随便触碰但至少不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