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着腰走到他身边,小声地说:“师父,你觉不觉得宁女史看着瘆得慌啊,我每次一见她就浑身发冷。”

    张公公笑着哼了哼鼻子,说:“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!她宁女史又不是夜叉,你怕什么啊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怕嘛。”小果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然后他又看了看周围,确定周围没啥人后又低声问:“师父,这也就我们两个人,我们闲聊几句吧,这公主已经被关了三年多了,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?我也没听说过公主犯过什么错啊。”

    张公公眯了眯眼睛,收起了笑容,冷眼看着自己的小徒弟,不容辩驳地说:“掌嘴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也不含糊,知道自己问错话了,抬手就给了自己两子,把自己脸都抽红了。

    张公公看着前面的路,悠悠地说:“小果子,别怪师父严了些,你是我教的,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,最起码要好好活着吧。咱们陛下是个明君,也是仁君,但是吧,别提公主的事儿,那是陛下的逆鳞,提了容易掉脑袋。”

    小果子点点头,咧嘴笑着说:“小果子多谢师父提点,师父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呢,小果子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了。”

    张公公笑着摇了摇头,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些什么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春和宫里,夏昭正站在小拱桥上给池塘里的鱼儿喂食,面容恬静温柔。她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些鱼儿,见它们吃得欢快,游得自在,仿佛自己也化成了其中的一份子,心里有了一些安慰。

    宁女史双手捧着那张纸就来到了拱桥上,低着头将它递给了夏昭,声音冷淡地说:“公主,这是陛下让张公公送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宫里能偶尔跟夏昭说话的也就这个宁女史,即使她总是严肃这一张脸,说话也不温柔,但夏昭也还是喜欢她。

    夏昭一听见“陛下”两个字就警惕了起来,她偏头看向那张雪白的宣纸,入目的是那个“瑜”字。

    她将鱼食递给身边的侍女,双手接过那张纸,喃喃地说:“瑜……瑜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知道皇兄为什么会写这个字给她,但她知道一切并非没有缘由,然后她想起了几天前做的那个梦……

    她猛然生出一种被背叛的羞愤,抬眼看着已经直起身的宁女史,冷声质问:“不过是个梦而已,你们连这个也要告诉他吗?”

    宁女史低头垂首,没有一句辩解,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漠然,仿佛是座没有感情的石像。

    夏昭都快把手里的宣纸揉碎了,也没有等到女史的一句解释,最后只得愤然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