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恍惚，不知从那一刻开始，虚的眼中全是这些灰白的碎片。
它们落得很慢，所以总保持在同一个高度。他像是成为其中的一部分，与之一同降至大地，而后陷在柔软刺骨的白色中。直到冰晶与冷风在某个节点倏然灌进肺部，带来足以穿透灵魂的凉意，他涣散的目光才有几分聚焦，继而从混沌中感知到世界，濒死般呼吸起来。
每一口空气仿佛都是锋利的刀刃，顺着咽喉割开，在胸腔中搅动。
呼吸成为一件煎熬的事情，虚不得不克制自己呼吸的力度。
严寒，疼痛，这令他吃惊，因为在几秒，或几分钟前，他还存在于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——属于他记忆中的一幕。
那里绝不会出现任何真实。
虚喘着气，撑着地面，想要坐起来，然而身体绵软无力，他只是抓住了一团雪。
再然后，他感知到了无数视线，炙热，愤恨，厌恶。强烈的存在感让他无法忽略，这带着恶意的目光似乎想要撕碎他。
他转动着僵硬的眼珠，在视野角落看见了那些人。身覆黑斗篷，无声地面朝他，像鬼魂。
片刻寂静后，其中一人徐徐走近：“一个冒险者。”这位黑袍压抑着怒火道，“甚至不是任何一种高阶魔物。”
“哪里出了差错？”
“绝无差错。”
“阵法完美无缺。”
“那么深渊之主呢？”
“气息仍旧微弱。”
黑袍们窃窃私语，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他们的脸，余下一半也藏在高领中无法窥探。
虚转动着自己如同生锈齿轮的思维，猜测着他们口中的深渊之主，邪神萨迦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