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止桑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个短暂存在于他身体里的“孩子”。
那时他仍囚在凌府,经年累月的对抗让周锦也有些厌烦,软硬兼施无法撼动凌止桑坚持到底的决心。凌止桑改变了一开始对待周锦那种困兽犹斗般的态度,不吵不闹不哭不叫,无论周锦对他做什么都木然的接受,像是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。
然而接下来的数月内周锦也大不一样,不仅来的次数陡然上涨,而且不再对凌止桑动辄蹂躏淫虐。最重要的是,每次结束之后他都会往凌止桑的体内塞入玉塞堵住宫口,甚至在臀下放置枕头垫高。
黏糊糊的体液留在体内的感受令人作呕,而发现周锦竟然想让他怀孕的认知更为可怕。凌止桑惶惶不可终日,可是忤逆那个人的下场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欺辱,吃过的无数教训已经让他不敢冒险做那些无用功,只得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身体还没有畸形到那般田地。
周锦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格外的重视,几个月的一无所获使他有些急躁。某一天他带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。来人探着凌止桑的脉搏沉思良久,又详细地问了些起居日常,凌止桑不知深浅,草草答复。老者思索半晌,一脸凝重地请示周锦回去商议。
凌止桑猜测自己情况应该不太好,他心里松了一口气,紧接着又高高悬起,怕那人再用什么极端的法子。周锦果然不肯善罢甘休,那日之后他短暂的消失了一段时日,再回来时带来了一副药方。
凌止桑每天必须要喝下那味道诡异的汤药,药物灌下去催生腹内有如烈火烹油,还要配合塞入体内乱七八糟的栓剂。这样七上八下的过了数月依旧毫无动静,凌止桑绝望于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多久时,他在某天早晨干呕了。
那一刻他竟感到一丝解脱。
在碎片里周锦能看到更多。
那个人图谋的是靠生个孩子让凌止桑心甘情愿的认命屈服。
但他带来的人明确表示凌止桑根本没有自然受孕的机会,若周锦执意要生,唯一的办法是用大量药性猛烈的草药内服外用,强行助长胞宫熟化以承接精子着床。且这样凶险的方子只能保证受孕,对胎儿来说却是九死无生,等不到成型必定夭亡,哪怕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。
说完,医生诚惶诚恐站在一边,即便他已尽力表述得委婉,但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的是此举死路一条。
听完这样一席话,那人神色不辨,一言不发地坐在椅上。僵滞的时间长到请示的大夫两股战战,额头沁满汗珠,哆嗦着嘴唇考虑还有没有机会添几句转圜。
“开药。”男人落下决断。
明知不可而为之,周锦看不明白这样执着的目的。那个人将花枝折断藏入暗室,欣赏它没有阳光和营养后腐烂的过程:他好像格外喜欢花朵碾落成泥的这幅样子。
怀孕给凌止桑带来的冲击极为巨大,他再也无法维持那种无动于衷的样子。在和周锦博弈的日子里他终于认识到,想要在这个偏执而疯狂的人手下争得一线生机,就必须满足对方的要求,为自己博取周旋的空间,才能有后续的发展。
凌止桑便逐步软化对待周锦的态度,一点一点表现出驯服的姿态,小心翼翼地接近试好,脸上也尽力挤出讪笑,用尽手段让周锦相信他已经低头。可他的演技实在拙劣,又或许是恨意深到无法遮掩,从得知怀孕到安胎的几个月内,有心人不难发现他对腹中胎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