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一整个人倏地颤抖,仿佛正遭遇可怕的噩梦般双手抱住头,两脚拼命踢踹地上的棋盘,石子乱迸,他口中发出含混的惊嚎。
发病了?奴卡虽没期待他仍像从前那样赢得开心,但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也着实意外。
他立即扑上去抱住泰一,希望对方能从熟悉的人身上获取安全感,两人稀里哗啦滚了一地。
陆姜太太一瞬慌乱,随即飞快跑进屋从药箱里翻出一支镇静剂,稳且准地肌注到泰一大臂上。
两人重重地喘着气,合力将直眼望天不再狂躁的泰一搬到床上,扯被压住。
奴卡原本的怒气似乎给这一通折腾泄去些许,仍觑着陆姜太太冷声问:“你明明知道的,你知道不是我哥!为什么那么做?你为什么!”
陆姜太太一双眼镶在瘦脸上大到突兀,里面似有愧疚似有困惑,她摇摇头:“我没有,没有要给泰明检查那个……他们说是办手续,要签名,我……我不知道,他们要我签的,我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……”
女人痛苦地掩面,她能吃苦能受累,有人给她指条道儿她能咬牙走到黑,但她无法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,也看不出哪处挖坑布井。
陆姜知道,自己只有遇到沈夜那样的好人,才偶尔见见光亮透口气,是以即便有人向她吹风,她也从没有怀疑过沈夜,更没有故意害他。
“有人告诉你泰明当时没反抗对吗?所以你认为是我哥做的,只有他能做到?你居然不敢承认!”奴卡咬牙,语气轻蔑。
陆姜太太用力摇头:“沈医生不会的,我知道,他不会。真的,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咣当!大门再次被人推开,白旸踏步进来,拎着奴卡后衣领便向外拖:“小兔崽子学会离家出走了?以为你哥不在就没守没管了是吗?”
他将鼓囊塞包一袋食物投进门里,提着熊孩子掼进汽车。
“放,放开!”奴卡四脚乱蹬,“我哥不在就敢随便欺负人了是吗?等我告诉他罚你睡地板!”
“花两天时间,摸过来欺负孤儿寡妇你可真长能耐!你哥知道了赏你睡大街!”
一大一小一路掐回家,好在沈夜平时生活低调,也从不邀人来家做客,人又被扣在警察那里,这间枯树小屋暂时还没被媒体盯上。
奴卡这两天打探陆姜母子下落,三餐不继、夜宿街头,人快饿疯了,捡白旸煮好的饺子狂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