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锦看了梅映雪,道理她都懂,但有些话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。
梅映雪捧着沈知洲的牌位,一直拿袖子擦落在上头的雨水。
雨下的那样大。
牌位上的雨水刚擦干净,又有新的落上去。
她就一直擦。
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。
沈若锦斟酌用词,同她说:“嫂嫂,今日我与阿公还要去面圣,眼下尚不知结果如何。嫂嫂还是先找地方避避风头,等我沈家事了,我一定亲自接你进沈家。”
梅映雪在出嫁这一日悔了同卢家的婚事,梅太傅重规矩,梅家她暂时是回不去了。
只能另外找个地方先避避。
“我既已经跟沈知洲拜过天地,生是沈家的人,死是沈家的鬼。”梅映雪异常坚定道:“祖父,小十,我不怕事、也不怕死,知洲没能跟你们一起面圣受审,我自当替他。”
她三拜之后,就改口随沈知洲喊沈老将军“祖父”。
沈老将军彻底无言以对。
“嫂嫂……”
沈若锦一时哑然。
梅映雪穿嫁衣,带凤冠,手捧牌位,妆容早就被泪水和雨水冲刷干净,露出清水芙蓉般的素面,“我为沈家妇,自然要听听他们是审咱们沈家人的!”
沈老将军不再阻止,点头说:“好。”
“那就依嫂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