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美莎被送走了,好像骤然的春雨似的,华丽到来无声送走,但她走时对他还是万分担心的,紧紧抓着他的手道:
“等我上了王位第一件事就是把父汗杀了,然后带着他的人头向上云的皇帝和百姓请罪,请求把你接回去,你别我还没来就死了。”
凯麦里本来还有些感动,听到最后面时可以面不改色朝她抽马鞭,但比不上自小喜爱鞭子的家伙,最后那幸颐花做的马鞭也被她带走了。
她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,除了必须的衣食和零星的侍女侍卫什么也没带,中午烈日炎炎就出了皇宫一路西行,直到影都不见了凯麦里才收回目光,却在转身时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衣角。
余光瞧见黑金的长摆便恭敬问道:“上云帝有何事请教?”
那人见他转身也不避,反而步步紧逼,直到兜帽下的缝隙可以那双宽大无茧的手朝着脸部接近,他才感到不适地后退一步。
“王子也是朕的贵客,听闻王子年有19,朕与王子岁数相当,见之倍感亲切,却不知王子何名,深感遗憾。”那人幽幽叹道,语气中似在埋怨他,刻意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。
“西域不讲究王姓,我名凯麦里。”名字这种东西,说了便说了,想必上云朝也没有痴儿日日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下情盎。
像是呢喃的床榻情话般,上云帝那醇厚磁性的声线无比靠近他,让他感到脸热:"朕名薜无违,小字堪松,与凯麦里相处的这段日子,就叫朕的小字吧。"
凯麦里权当客气,并没有应下只是摆摆手就几步从他身边离去。薜无违伸出手想抓住他,但是碍于帝王威严又收了回去,只能死死望着他的背影,被无视的感觉不好受,以至于这瞬间他生出了让这有趣的西域人死无全尸的想法。
像似察觉他那针扎的视线似的,那人站住了,几步又回来向他伸出手,仰着头讨朝他讨要他的爱宠:"陛下可以将梅斯还我了吗?"
薜无违在他仰头时一瞬,被那抹精怪似的紫色晃了晃神,闻言将广袖撩开,梅斯缠在他手腕上,像个装饰品般乖巧,凯麦里朝它伸手,它昂起头松尾似想爬到他的手上,结果那人忽将手腕收回。
他错愕地抬头,只听他戏要倜流一般问道:"王子应该叫我什么?"
凯麦里还以为这是客气一下,哪曾想这是真喊啊!这名字含在嘴中莫名烫口,好半天才闷出一声:“堪松。”
上云帝终于大发慈悲将梅斯还给了他,但是他感觉,还不如不要了……
薛无违都能从那落荒而逃的人身上看出满满的郁气,怕是正在蝈蝈他什么,那条小蛇怕是也要受到牵连了。
想到刚刚他抬头时微张的唇,他甚至可以想到他兜帽下的眼睛怕是瞪得比福团子还要圆,估计是戴了耳坠,走路时叮铃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