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星台原是做祭祀仪典用,修的高,台阶也长,嬴政的脸被夜风吹的有些凉,但是颈侧贴着长子微醺酒热的脸,呼出的气也往衣领里钻,几近灼烫。

    背上的醉鬼清醒了些,要自己下来走,嬴政又顺其意把人放下,却不肯松开手,二人顶着星月往观星台上走。

    酒醒些的长公子少了絮絮叨叨的场面话,也没再试着去甩开那只手,毕竟能这样牵着手行走的机会并不多。初冬的夜里,能有这样干燥温暖的热源,他十分珍惜。

    观星台上的小殿原本只做祭祀之用,荒废了有些时日了,秦王前两日就命人将此地打扫出来。扶苏掀开防风的毛毡走入殿内,屋内点了两束青铜莲花灯,红泥炉里发出炭火轻微的彭擦声,上面放着一壶沸腾的茶汤。

    嬴政取了件毛氅铺在软榻上,倒了两盏茶汤,示意扶苏坐到他身边来。

    “君臣父子,臣不能逾矩。”脑子里缺弦的醉鬼十分古板。

    嬴政听到了就当没听见,将人拉到身边,两人一起半靠在软榻上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开始的,能同朕说说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能说说原因吗?”

    扶苏沉默一会,翻身而起,低头咬上眼前人的唇,他胡乱吮吸过唇瓣,“那你呢,父王的原因呢?”他撑起身细细看嬴政的脸,试图去捕捉一丝一毫带厌恶的表情,“你说你同我一样,哪里一样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话音又被打断,扶苏的气息又覆上来,唇齿纠缠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说。”

    扶苏伏在他颈侧,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,他伸手抚上扶苏的后颈,缓缓安抚。

    “别让我知道。”扶苏说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嬴政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