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雾幽深,黑云笼月,月光被隐没了下去,不见星光,乌沉如墨。
只余殿中灯影朦胧。
乌明鹤挥退殿中所有人,站到她的身前,伸出手,慢慢摩挲着她的面颊。
轻轻柔柔的,指节一点点向下,缓缓抚上她的修长如鹤的颈,冷白如玉的锁骨。
最后停在她的腰侧,那衣袍的祍带上。
陆温眉头微蹙,用余光去瞧帝王身后的屏风。
虽无明影,却有衣衫窸窣,雪刃冷寒之意。
她只能保守的猜测,屏风后,是数以百计的天子卫队精锐。
前一刻,他还与盛飞鸾鹣鲽情深,如今,却紧紧攥着她的裙祍,作出一副荒唐浪荡的景象。
偏偏,她孤身入宫,若有反抗,必定死无全尸,还会连累自家兄长。
她由南入北,途径三月,夏去秋来,枝头枫红。
隔着不算轻薄的衣衫,她察觉到,他的手掌,时动时静,动时缓慢摩挲,静时衣佩蝶纹深陷掌心。
他的犹疑,给了她重新梳理此间事的机会。
他的荒唐之举,在试探自己,也在激怒旁人。
她冷静下来,单膝一跪,神容平静:
“陛下想必知道,我在南凉,曾是人人可欺,人人可辱的娼妇。”
乌明鹤沉默半晌,抬起头,语气清淡:“哦,然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