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苗雨黯淡的双眸轻轻一眯,盯着远处塔尖的黑袍中年人,白皙的小拳头用力握紧:“我虽修为不济,但绝不会改投三生道门下。即使只剩最后一口气,也誓与仙门共存亡。”
姜楠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彭苗雨,眼中掠过一丝佩服。他与彭苗雨的交集并不多,入门前后这几年,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。但这个女子给他留下印象,不可谓不深。当初她能无视众人非议,拜童掌柜为师,就可窥见此女不凡之处。
“姜师兄,七天之后,将会是一场艰难的苦战。”彭苗雨转过身,动情的眼眸,流露出恳切之意:“恳请师兄替我护法七天,师妹愿为仙门贡献最后一份力量。”
姜楠依旧没有回答,只是一拍储物袋,一瓶白色瓷瓶飞了出来,飘落到彭苗雨面前。
彭苗雨神色复杂的接过瓷瓶,打开瓶塞的瞬间,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瓶中扩散开来:“三品丹药,师兄……”
储物袋上光芒再次闪烁,一柄尺宽阔剑缓缓而出,悬浮在一丈高的半空中。姜楠神色清冷,手上法决一掐,尺宽阔剑剑尖朝下,‘咻……’的一声倒插入地面一尺深,凛凛杀气从尺宽阔剑上散发而出。
姜楠向前大迈一步,盘膝坐到阔剑旁,黑色长发迎风飞扬,至始至终,不曾多说一句废话。夕阳西下,天边燃起滚滚红霞。余晖飘洒,一人一剑,咫尺天涯。
彭苗雨怔怔的凝望姜楠的背影,将这幅画卷深深印入脑海中。随即双眸一凝,将瓷瓶中的三品丹药倒入口中,盘膝坐在姜楠身后,运转真气,恢复修炼起来。
……
“沈长老,你赢了……”流云掌门一连倒退五步,跌坐在玉石长椅之上,胸腔剧烈起伏,血水从嘴角不断的溢出:“沈长老,你可还记得两百年前,我们一同拜入流云仙门……”
“不记得!”沈长老面色冷厉,无一丝一毫的感情,掌心处光芒闪烁,犹如抓着一圈七彩虹霞。
“呵呵……那时,我们还是懵懂的少年,我们一起拜入仙门,一起在外门修炼,一起被选入内门……”流云掌门脸上充满笑意,口中喃喃自语,陷入回忆当中:“你是否还记得,当初我们一起暗恋的师姐。为了她,你我第一次生死相拼,岂料她根本没正眼瞧过我们。两百年岁月匆匆而过,回想起来,当初的我们,是何等的可笑……”
沈长老眼底闪过一丝异色,转瞬,这一丝异色就被他深深隐藏:“俞斐,你提起这些,是祈求我饶你一命?”
“沈士厉啊沈士厉,你我相识数百年,你却一点也不了解我,也罢,也罢……”掌门摇头苦笑,一副彻底解脱的样子,斜躺在玉石长椅上,像是突然老去无数岁,成了一名迟暮垂危的老头。
“俞斐,今日你非死不可!”沈长老闭上双眼,手臂断然一挥。一条七彩长虹从掌心涌出,轰然砸向玉石长椅。掌门连同玉石长椅,被七彩长虹轰成粉碎,整座流云仙殿,都随之摇晃起来。
“俞斐,当年我就说过,我的人生只有两种结局,不是杀了你,就是死在你手里。”沈长老深吸一口气,袖袍一挥,三丈高的玉石殿门,向内缓缓打开。
殿门左右两侧,各站着两名白袍内门弟子。沈长老神色从容的走出殿门,目光在四名内门弟子身上一扫,嘴角发出一丝冷笑:“掌门已死,你们好自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