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相却在这时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:“听说秦家小nV已经出京去了西宁?”

    秦韶光出京的消息还没传出去,但苏裴对苏相知道这件事并不惊讶,毕竟公主也无意遮掩,而且秦韶光是将才,想来苏相不会反对此事。

    苏裴点点头,道: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苏相果然没有多言,反而像是陷入了回忆中,手指摩挲着棋子,叹道:“三十年前我有一个学生,也算不上学生,她在课堂上立下豪言壮志,说二十年内要让我看见nV子入朝,我当时只当小儿戏言却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,朝堂、沙场,天下已遍布nV子的身影。”

    苏裴此前从未听过这件事,听他说完之后一个人影俶尔出现在脑海中,未免有些惊涛骇浪,毕竟在他印象中,那人可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,正了身形,斟酌着道:

    “没有想到那位少时……”

    苏相道:“有的人可远远b你想的要不简单,你要是不注意他们,总会有吃亏的那天。”

    苏裴听下教诲,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苏相下定最后一子,棋局已定:

    “今日就下到此吧,你回去吧,明日还有早朝。”

    苏裴抿了抿唇,默然应声从座位上起身。

    走到门槛时,身后突然响起来不紧不慢的声音:

    “封度所求,左右不过驸马之位,苏裴,你身上担的是苏家百年的门楣。”

    苏相的声音轻飘飘的,杂糅在他收拾棋子发出了的清脆碰撞声中,苏裴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,良久后才微不可见地弯了弯身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走至庭院,天已全黑,四周不见仆人,唯有一道月光照在墙上,他走至院门就又停住了脚步,回首望向角落紧闭着门的书房,还能见到通明的烛火和窗纱上人影的走动。

    他在原地站了许久,久到月光从墙上移到了他的脚下,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。

    不知何处起了一声叹息,他这才又抬步,孤身一人从此间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