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还算有点人气的家，霎时安静下来。
贺云集坐在房间里，屋里屋外都安静的可怕，他的目光落到炕上的一捆旧报纸和高中数学课本，唇瓣微抿，脸色苍白。
……
林书晚先去了大队部，找了贺父开介绍信，她今天也还要在去公社卫生站一趟，换药和拿药油。
林书晚到的时候，贺父神态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正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，她敲了敲门，走了进去，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：“大队长，我来开介绍信。”
贺父看到是她，脸上多了一抹笑，如常的问道：“是要去公社换药吗？”
林书晚：“嗯。我托卫生站的老先生那有一种疏通筋骨的药油，我想拿回来给云集试试。”
“难为你了。”贺父翻开桌子上的介绍信本子，听到林书晚的话，写字的手一顿，语气多了几分叹息：“如果有什么难处，你可以跟我说，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昨天他看到了三儿子久违的开心愉悦的状态，加上这两天林书晚很安分没有闹事，这让他的心里安定了不少。
要是能留下来好好过日子，他和老伴也能放心一些，只是对林书晚来说，多少有些亏心。这么想着，他对林书晚曾经做过的事情，也没有那么多的偏见了，想着以后他还是多跟老伴多帮老三家一些。
林书晚垂眸看着贺父一笔一划的在介绍信上写她的名字和目的地，继续说道：“云集哥要跟我离婚，说会补偿我一笔钱让我回城找个工作……”
“哗啦——”
贺父手里的钢笔在纸上画出来一道狠狠的痕迹，墨汁沾染了纸液，很快晕染出一大片污渍，贺父吃惊的瞪大眼，抬头看着林书晚，再次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离婚？他说要跟你离婚？”
“嗯，他昨晚跟我说的，说不想拖累我……”林书晚眉眼低垂，脸上露出伤心和苦涩的神色，说道：“我知道是我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荒唐了，伤了他的心，也伤了贺家所有人的心，他怨恨我、讨厌我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当初也是云集哥救了我，要不是他，我或许早就死了。而我还恩将仇报的这么对你们，我实在是……呜呜呜，对不起爹！”
林书晚说着，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