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父哭了一个多小时,逐渐由哭泣转为抽噎,抬头用红肿得似被马蜂蛰过的眼睛看向我,似乎对我还在这感到有点惊奇,“小宁……你……忙去,不用管我们。”伯父断断续续地说。
我起身挨着伯父坐下,叫他想开一点,不要哭坏身体。虽然我知道这是徒劳,但也不忍让伯父就这么哭下去。
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,我从茶几上拿起水壶,给伯父倒了一杯水。“伯父……伯母呢?”
伯父接过水喝了一大口,伸手指向房间,“还在床上躺着呢,昨天哭了一晚上。心里难受啊。”伯父抬起手臂,捂着眼睛。
“那个,伯父……你们昨晚就知道了?”我想弄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,又不好直说。
伯父停止抽噎,又喝了一大口水,说是昨晚他们反应过来,打电话给陈老板问小兰的情况。
陈老板以为他们终于恢复正常,就把全部经过一股脑都告诉了他们。
听到这,我猛拍一下大腿。唉!当时陈老板走得急,没告诉他我想借那铜镜继续制造幻境的事!就这么一个小纰漏,把所有计划都毁了。
我望了眼靠在墙边的铜镜。张敬陵一晚上的心血,就这么打了水漂。
伯父见我垂着头不声不响,反过来安慰我,“小宁,你别担心啊,我们……没事的。”
这也叫没事,一个哭昏过去,一个在这哭得死去活来。
见我不太相信,伯父无力的抬起手,似乎想做个保证,但又放了回去。“真的,我和你伯母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。我们会缓过去的,你就放心吧。啊。”
之后说了句我去看看你伯母,就起身往房间走。
“诶,伯父,那铜镜……”
伯父露出一个苦笑,说小宁你帮我处理吧,你不是开奇货店的吗,随便开个价帮我卖了,我怕瞩物思人。
伯父离开,留给我一个背影。才到中年的人,此刻走起路来竟有些蹒跚。
我没法在里面待下去,打了个电话给陈老板,叫他来照顾一下伯父伯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