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天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。
雷声刚息,暴雨又起。片刻,玻璃珠大的雨点便从天上的那个无底洞倾泻而下,砸在脑袋上叮咚作响,砸在地上噼里啪啦。
这雨下得特别突然,根本没人带伞,行人全都做乱兽状往能避雨的地方跑。
“妈蛋,这是下冰雹吧。”旁边的一个汉子怨骂一句,抱着脑袋弯着腰飞也似地往中药店里跑。
此刻,方才抓过草药的中药店外已经聚满了人。都抬眼望着天,嘴里说着这雨啥时候才停。
几个年轻药师不满地叫嚷着,让他们别把泥水往里带。
我把草药护在怀里,漟着雨水往车里跑。
停车的斜对面有棵老樟树,树下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在手忙脚乱地收着摊。
小女孩穿一身普通衣服,有些发旧,脚上穿一双明显不太合脚的白帆布鞋。估计也穿了挺久,鞋边裂开几个口子,颜色也由白转黄。
这么大的雨,那樟树厚密的树叶也抵挡不住,缴械投降。于是,雨水便穿过叶子顺着小女孩的脸颊往下流。
估计这孩子第一次出摊,还不太熟练,暴雨一来她立马慌了神,不知所措,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。
我也顾不得开车门,疾步朝树下跑。
“小朋友,先去避避雨。”
小女孩脸上粘着一片被打湿的头发,凌乱不堪,不住地摇头,“不行……这草药不能打湿了。”
我赶紧帮着她把草药收起来,装进她背后的框里,又把底下的塑料布一收,拉着她就往车里跑。
打开车门让小女孩进去后,我对她说你先在这避避,雨停了再回去。
小女孩打了个寒战,哆嗦着身子不断地道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