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宜修放松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,随意看着跪在下面的所有人,包括魏忠,这个人,就算是跪,也跪得这么没诚意,宿宜修不怒反笑:“很好,很好!”
众人面面相觑,却也不敢说什么,包括人老成精的魏忠,也不知道,该说什么,这个宿宜修,难不成,是要知难而退?
魏忠很清楚,这些年,朝廷派来的知州,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,就算是想动,也动不了,皇上就是想要治他,也得考虑考虑,矢州,是不是真的要倒塌!
没有他魏忠,矢州能安稳这么久?百姓的生活能越过越好?就算他收受贿赂,那又怎么样?他还不是一样做出了功绩,矢州官员还不是大部分都听从他的?
但偶尔面对宿宜修这个年轻知州时,魏忠都有点心底发凉,只是此时,魏忠心里的忐忑已经全没了,只剩下打压宿宜修,三年一过,或许宿宜修还能继续升职,或者平调,但一旦惹了他魏忠,哼!
“好!”宿宜修看着这些人,眼里渐渐收敛了笑意,“各位大人,今天,宿某就在这里动用一下自己身为知州的权力了,身为知州,想要做出功绩,无可厚非,只是,各位不愿意,便一切照常,而那些愿意了的,便多谢你们几日的相助了。”
魏忠一惊:“知州大人,你到底想做什么?要是你想试验新法子,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儿,我们从哪里给你调人力和财物?现在产盐局人手刚好,不可能调人出来,百姓也不可能允许你做这件事!”
宿宜修眼睛一眯:“魏大人,我何时说过?要从盐业局调人了?又何时说过,要从矢州财政拨银钱来试验了?”
宿宜修一解释,众人更是不解,就连张威,也是诧异地看着宿宜修。
“知州大人,你到底是……”魏忠不知为何,心里突然就忐忑不安起来。
“诸位,今日本知州就是告知你们,不是与你们商量,我想,我还是有这一点小权力的。”宿宜修站起身来,走到众人面前,给跪着的众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,所有人都不敢再言语。
魏忠动了动唇,终是低下了头,这个时候,谁说什么,都是不对的,知州不就是一个州权力最大的吗?
但是,现在宿宜修手里,只有皇帝给予的兵权,以及行政权,但来到这里,宿宜修想想,他还是太年轻了,这些人精,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矢州的财务与行政,大部分都掌握在魏忠那一派人手里,而兵权,当然是每任知州都必须手持的,皇帝正是清楚这一点,才没有立刻除掉魏忠与魏家,没有兵权,真要打起来,谁胜谁负,还未可知,这也是,魏忠不敢公然嚣张的原因。
“行了,既然你们都喜欢保持原状,那么,便先回去吧,你们几个,先留下来。”众人相望一眼,跟在魏忠后面出去了,瞬间,屋子静了下来,宿宜修踱步走了几下,才道:“都起来吧。”
“谢知州大人。”
宿宜修一一看过这几个人,道:“选择站在我这边,我也不知道,你们是怎么想的,但是,你们也确实给了我支持,说实话,这件事,本知州本就想暗地办好,你们加进来,正好省了我点功夫。”
张威忍不住问:“知州大人,如果人力与物力都不用,如何能试验出来?”不是张威不相信宿宜修,只是,新法子产盐,过程太难,还不一定成功,所以,近些年的几任知州都不会搞试验,是以政绩也就平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