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殷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,我姑的身子却往后一倾,似乎收到了沉重的打击。
赶紧过去扶她,她却一把抓住了我,我想说什么,她却抚上了我的脸:“茗宝……我的侄儿,姑对不起你……”
我看见她眼中闪着泪,我忙说:“姑,你对我很好,你没对不起我……姑,你休息吧……”
就在这时,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那些眼泪完全溢出来之后,我看到她的两颗眼珠子里装着满满的愤恨。
“你不是茗宝!你根本就是不是茗宝!你是高逸!……不对,你不是高逸!你什么都不是!你到底是什么!?”
她的手抓着我的肩膀,手指用力掐进我的肉里,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就像哟啊断裂了一般。
“姑……姑,你怎么了,我疼……”
“不要叫我!我不是你姑!”
她像疯了一般,冲我大叫着,我奋力挣脱了她的双手,靠在墙上,揉着刚才被她掐住的地方,眼睛却还是看着她那边。
见我挣脱了她,姑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,她开始用力捶打自己的头部,我见状想要上去阻拦,却被身旁的马殷一把拦住了。
我姑自残的动作越发激烈,我咬牙要推开马殷,却听见说道: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之前发生的事儿,你让她自己说出来。”
他的话刚落,姑就停止了动作,她嗯嗯了几声,像是在哭,而后她抬眼看着我和马殷,因为过于消瘦而鼓出来的眼睛里,又滚出来了两颗泪水。
马殷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怜悯,他放开了我,我也站在原地,没有再往前。
姑抽泣了一会儿后,终于微微张嘴,说出来一段尘封十几年的往事:
我的小名叫茗宝,十岁那年,在生了那场重病之前,虽然我不记得了,但我妈告诉我,那时候,所有人都这么叫我。
我爷爷只生了一儿一女,也就是说,高家到我爸这一代就是单传了。我爸爸天生好赌,跟电影《活着》里的葛优差不多,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他输光了,也就只剩这郊外那栋占地好几亩的大宅子。
我妈说,当时要不是她把房契藏起来了,估计这房子也早被他输了,到时候,我们娘两连同我姑,会连个容身之所都找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