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巽点明,“沈中丞特地来寻在下,岂有不见之理。”
沈序干笑两声,“少侠这话说得本官心惊胆战,当真是皇家天生威严,叫人臣服。”
司徒巽冷淡道,“沈中丞有话请直说。”
沈序混迹官场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依旧不紧不慢,“本官说过今日是来祭拜姝太妃,遇上了司徒少侠就多关心几句。素闻陆华庄调教的弟子侠义心肠,淡泊名利,若非听见少侠方才那番话,本官真以为少侠会收拾包袱回庄去。”
司徒巽蹙眉逼视,“在下何去何从与中丞无关。”
沈序惊讶,“这么说少侠是已经下决心了。不知何时向太师辞行?本官好去送行。”
司徒巽视线徘徊了一阵,抿唇不语。
装模作样的神情很快消弭,沈序笑道,“正因少侠犹豫不决,本官才来帮把手。少侠不是还有未了心愿,和未惩处之人?”他问的意味深长,把话音沉在耳畔,“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那个人还好端端的坐在金光灿灿的龙椅上!”
司徒巽紧握双拳,犀利的视线直接打在沈序脸上,“中丞说这话不怕皇上听见?”
沈序无惧,“敢问少侠,方才那番话,姝太妃可听得见?您既说出口,可见心里不是没有过打算。”他道,“说来唐非案开审之前,您还是无名之辈,想要动摇他的地位无疑天方夜谭。所以君太师有意提醒您,先除唐非夏禾,再从长计议,毕竟昨晚的三司会审审不了天子。”
司徒巽沉吟不语。
“可如今大不相同,您已得正名。只要圣旨一下,您便是王爷。”沈序话中有话,“上次茶馆一见,许多话本官不好说。今日出于好心多言两句,若您真有为姝妃彻底雪耻的心思,不妨多拉拢君太师。唐非一死,他可是春风得意,许多事你我不能办,他能办。”
司徒巽凛然而视,“人人都道沈序是君珑党,在下听来,沈中丞句句都别有心思。”
沈序哈哈笑道,“此言差矣,此言差矣。本官可是从来都真心为君太师着想,您与太师强强联手,两者皆有好处,岂不乐哉?”
越是八面玲珑,越是可疑,司徒巽不曾放下戒备。可沈序太狡猾,绕弯又远又长,单一句话便有多意可解,一时之间真摸不清最深处的心思,所以还是以静待之为上策。
“沈中丞的话,我会考虑。来日方长,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沈序颔首道,“确实。侄小姐安然归来,少侠心已放下,当然应该慎重考虑。不妨为您与侄小姐的今后多做打算,江湖羁旅怎堪比宫廷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