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予岚也笑了一下,过后自己倒上一杯,就颜予轩左手边坐下来,然后叹了口气,道:“茶和人参一样,产地不同,品质便是千差万别,一样的种子,不同的地播下去便不一样。”
颜予轩细细品味这话,似有所领悟,因道:“大哥一大早叫我过来,怕不只是说茶吧?若说这个,我是不懂的。不过种子一样,就算土质差些,到底也不至于入不得口吧?”
颜予岚点头,却道:“那起俗人也罢了,自然是吃不出好坏来的。可你不同,你出身高贵,一班俗物怎入得你眼内?如今颜家只有你我兄弟二人,父亲又老了,正是用得上兄弟之时,二弟细想,到底家业仕途重要,还是旁门左道重要?”
颜予轩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,他陪着笑,小心翼翼答道:“旁门左道?大哥的话,我并不解。一向我不在旁门左道上留心,大哥知我为人,想必也是清楚的。”
颜予岚点头,便道:“正是,我向来知你为人,清楚你是个有分寸,知道轻重的。因此昨天听人说,你连着扮了两回小厮,我并不信,你说,我看没看错自家兄弟?”
颜予轩脸红起来,口中咀嚅几句,颜予岚并不当真,挥手示意其不必解释。
“我知道,你钟情潘家小姐,由开始以东平楼名义帮她,到后来为她屡做傻事,大哥看得清楚明白。”颜予岚淡淡一句话,却将颜予轩重重打倒。
颜予轩知道,这才是大哥今日叫他来的真正目的。
“大哥莫不对潘家小姐,有意见么?其实她为人。。。”颜予轩生怕大哥误会书玉,因其在外作些活路,他怕大哥对些为人有些误解。
“我对她本人并无意见,她是好是坏,我相信二弟你的眼光。只是潘家的事,并不那么容易。”颜予岚说到这里,似再也坐不住了,又站起身,满面焦虑地再次在房间里踱起步来,又边走边道:
“李学士一向为自己老师,心心念念只想替潘士杰平反。若真这么容易,皇帝又不是傻子!我总对他说,要再看看,别意气用事,好了,他就是不听,昨儿宫中赐宴,他竟与皇帝为此事当面争执起来,皇帝一怒之下,命其闭门思过,一个月不许出门呢!”
颜予轩本就有些沉重的心,这下直接落入了九重地狱,李学士闭门思过?那潘家这事?
他直接将自己的担心问了出来,颜予岚听见,更是连连叹气,又道:
“如今潘家这事,有如烫手的山芋,谁敢来接?皇帝心里有些意思,却又不得不考虑到太师,更有他亲娘,高太妃的面子在内,皇帝能轻易下这决心?李学士就是没看清这个,一心只想将事情对错辨白了,以为这就行了,其实哪儿这么容易?!”读书吧
其实哪儿有这么容易?颜予轩听见自己大哥将这话连说几遍,心便凉了半截,大哥向来是处变不惊之人,如今连他也这样说,那潘家?!
“如今我叫你来,正为提醒你。朝中最近流言纷纷,太妃更一天之内招进太师两次,想必有谋于内。我处翰林院内,又与李学士同出同进,他获罪,我正该避嫌。你也该如我一样,懂得避嫌才好!”
颜予岚总算将话说了出来,这是他今日叫颜予轩来的真正目的,劝其离开潘家小姐,别给颜家招惹麻烦!说出来他心里就松了口气,只看自己兄弟如何反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