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上马车前,竹溪还是一脸忐忑,“姑娘,咱们真的要去邀月楼啊?奴婢听说那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,里头还有不少卖弄身姿的舞娘和乐伶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出身贱籍,要不是那些姑娘的错,她们自幼习舞抚琴,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的,你难道不知道邀月楼的那些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吗?”

    姜月梨说话便已坐进了马车,一袭草灰色点衣衫衣衬着她的身形越发纤细。

    竹溪看着自家小姐又是一脸的欲言又止,她面露尴尬,“姑娘,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呀?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。”姜月梨垂眸苦笑。

    她知道邀月楼那些姑娘的事,还得多亏赵吉。

    当初两人成婚没多久,赵吉那一身病的治疗就颇见成效。

    可也正因为那病一直没好,姜月梨并未与其同房。

    赵吉从来都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,再一次寻了个由头,和他大吵一架后就跑去了邀月楼。

    一眼便看中了邀月楼的花魁。

    这都说酒壮怂人胆,赵吉那颗早就悸动不已的心,因为喝了点黄汤,分外膨胀。

    吵着嚷着要让花魁娘子伺候他,为此还动手打伤了邀月楼的小厮,砸了不少值钱的东西。

    姜月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正在替赵吉熬晚上要泡的药浴,她一时怒火攻心,说什么都不肯出面将人接回。

    赵夫人见状直接就搬出了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,生生把姜月梨逼进了邀月楼。

    打那之后,赵吉理所应当的成了邀月楼的常客,姜月梨为了让他好好读书,三不五时的就要进楼去寻人,倒也因此跟楼里的姑娘熟识了。

    在她最生不如死的那段日子里,还是楼里的那些贱籍女子安慰了她……

    说到底,这世间的人是好是坏,又与出身有什么关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