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行歌的目光在他脸上随意扫过,心中对这人第一印象有了个大概。

    对方双目狭长如凤而深邃,墨瞳中却又泛着似鹰一样的凌厉之气,他猜想对方应当是一位能力不乏,甚至位居高处之人。他身着一袭窄袖华服,上边的暗纹细腻精致,衣摆处银丝绣上的山水细腻生动,仿佛下一刻会有飞鸟随着那轻轻的晃动从中惊飞。

    低调暗雅,但一丝一线都透着金钱的气息。虽然他暂时抹去了自己眼通的能力,可是依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透出的贵气。他负手走在路上,像是与周围的人潮隔绝开来,看不见却存在着的气势,让他看起来像是正在巡视着自己辖区的城主。

    白行歌眉头轻轻一挑,心想此人若非世家侯爵子弟,就是皇亲贵族之命。只不过皇宫里的人他几乎都熟悉了个遍,非常确定从未见过这名男子,便猜测是哪家权贵的公子。

    这一看,白行歌顿时明白为何对方明明载着一身阴气,却还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。他生来俱备少有的紫气,往严肃了点说就算当不成帝王,也会是王爷将候的命相。这样的人,哪怕身怀咒术,要置他于死地也非易事。

    虽说如此,但是命再硬也抵不过阴气的不断消耗。先不说那些怨灵究竟从何而来,跟在对方身上应该也已经有好些时候了,他仍旧能从对方脸上看出死气。

    再这般下去,恐怕会在不久的将来死于非命。

    大概是白行歌的视线留在人家身上太久了,又或是他丝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作为让对方有所察觉。原本自我隔离出了小天地的男子突然止住了闲散的行为,冷冽的眸光微微一挪,落到他身上。

    敏锐地察觉到此事的阿竹轻轻拉了拉白行歌的衣袖:“公子,您,我们,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?”

    白行歌不置可否,只解释:“这人确实有点意思。”

    阿竹一时间拿不准白行歌此言之意,还以为自家国师大人看上人家了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那咱们也不能这么直接就盯着人家啊。”

    白行歌刚想回话,那名俊俏的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他直视着白行歌的双眸漆黑得看不穿眼中的情绪,后者下意识想起了皇宫里那双同样浑浊得疯狂的眼睛。

    有点相似,却又不同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事吗?”男人的声音出乎预料地好听,有些低沉,带着一种沉稳的大气。

    白行歌忍不住在心里感叹,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声音长相都那么合他胃口的人。

    可惜是男的。